这边应邀而来的张仲雨一早就来了,先在夏师爷屋里吃了饭,与府里几位师爷谈笑了半天,这才和夏师爷动身往园子而来。
路上夏师爷说道:“这一次三少爷下了苦心,先前你对一粟园曾赞不绝口,这一次叫你见识见识新园子。”
张仲雨笑道:“你先说说怎么个妙处。”
“此园最大的妙处,是曲折层叠,贯通园中。地基见方二十亩,筑开一池,名玉带河,弯弯曲曲,共有六折,每折建一桥,共有六桥。”
夏师爷身为徐煁的首席心腹,自然出力最多,边走边继续如数家珍:“池边有长廓曲榭,回护其间,前后照顾,侧媚傍妍。也有小艇三五个在岸泊着,池边一带名为小苏堤,可惜现在是冬日。
园中有好些大树,如虬松、修竹等。假山有两种:一种小者用太湖石堆砌出来,嵌空玲珑;一种高大的用黄石叠成,高至数丈,苍藤绿苔,斑驳缠护,亭榭依之,花木衬之。”
“不错。”张仲雨听的连连头。
夏师爷摸着胡子笑道:“总而言之是水边有山。山下即水,空隙处是屋,联络处是树。有抬头不见天处,有俯首不见地处。”
当下二人找到了胡升,胡升带着他们顺着高低斜曲的山径。从侧门走了进去。前方一带曲廊,作凹字形,轻幕帘栊半遮。第一楼的院落共是七间,两楹如翼外张,中间平厦三间,后面清一色的玻璃大窗。逼近池畔。
走进去就见室中的陈设华美,署名“归鸿小渚”,下有小跋数行,也不知出自谁的手笔,乃是旧迹。
二人赏鉴了一回。从右边长廊西首的小门走出来,眼前一个小小院子,几堆灵石,几棵芭蕉。
进了楠木冰梅八角月亮门,进内横处连接雁齿形的扶梯。上得楼来,四面都是雕窗,楼中摆着数十个书架和横铺叠架,设计的有门有户。可谓是缥缃万卷,芸香袭人。
此楼有两所,作丁字形。一所三层,一所两层,俱是明窗面面,中间锁着四个大橱。下摆一条长桌,上面的宝鼎喷香,瓶花如笑。
三人坐着休息。趁着没人,张仲雨低声问道:“看这意思。三爷是打算将来让三位公子分家各过了?”
“应该是这意思。”夏师爷又说道:“就好像如今的东府西府,自是都以中府为首。各自过各自的日子,省得因开销而争吵不休,家族不睦。”
张仲雨沉吟道:“据我所知,整个徐族的大半花销皆是出自这边,故此全族和睦。万一将来大少爷和涟漪大-奶奶不乐意一味供养全族该怎么办?”
“你多虑了。”夏师爷呵呵笑道:“大少爷会继承国公之爵,焉能不照顾亲兄弟?再说你真小看了诸位姨娘私下的产业,据闻人人富可敌国,再说光是三爷留给三少爷的产业,包他几辈子荣华富贵。反倒是东府西府应开始未雨绸缪,出了五服也无非与润少爷等亲族一样了。不过那已经是数十年,百年之后的事,到了那时,若二少爷三少爷这两支不争气的话,或许其后人比咱们的后人还不如呢。”
“是啊!三爷自然不会亏待了儿女。”张仲雨看了看四周,羡慕的道:“可叹为何没能早三十年投靠在三爷门下?这一场泼天富贵,生生在眼前擦肩而过!到底乃徐元帅的后人,这份眼光见识竟如天人。”
夏师爷也叹息:“当年满朝文武谁能猜到燕王真的敢靖难南下?即使料到,又有谁敢举家逃出京城,前去投奔四面楚歌的燕王千岁?唯独三爷敢冒着大不韪,如果稍有不慎,岂不是落得个满门诛杀?自古富贵险中求,你我就算当时能预料结果,也多半不敢身犯奇险。”
“时也命也,不说了。”张仲雨轻轻一叹,站起来从屏门后的扶梯下来,连着一带红阑,阑下种着一排垂柳,前面几树梧桐。
对面的楼上摆设非常精雅,壁上挂着数张瑶琴,古锦斑斓,五色绚彩;几案上摆些古铜彝鼎,却无半俗气。
两个人赏玩了一回,又走下来出去。第三座楼修的四面宽敞,傍水临池,室中不染一尘,几案桌椅尽用湘竹凑成,退光漆面取其自然。
张仲雨笑道:“此间颇为幽静,洗尽繁华气象。”
胡升说道:“三少爷就喜欢清静。”
二人穿堂过户,走下石阶,沿着池子而行,渡过一座红桥,对面一个雕栏如玉的大理石平台,上面三间平榭,垂了湘帘。
进去一看,觉得屋子里又明亮又冷飕飕的,好像是为了夏日避暑之地。一切桌凳几案,尽是用玻璃面子镶嵌。两旁的两架云母屏风,中间一口巨大的大缸,满满的一缸子清水,养些大金鱼在里面。
中间放了一座四尺多高的一块水晶山,此刻秋冬时节,更觉阴森逼人。
二人感觉呆不下去,快步走了出来,只听远远传来的敲梆之声。
胡升说道:“这是传人伺候呢,少爷要出来了,我先走一步。”说完就跑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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