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说人家。”兰春瞅了瞅盒子里的珠串。神色波澜不惊,身为最受宠的四春之一。有的是人送来珍宝只图她一笑,当然她们一件外人的都不会收下,即使如此,比如徐灏夫妇、徐烨兄弟以及涟漪她们这些年送的生日礼物积累下来,估计买下一所威尼斯珠宝行也绰绰有余了。
夏珪心里高兴,说了半天话,出来又去见徐润,而徐润为了琴言的事。心里怪他,不似从前那么亲厚了。
这边清儿来找兰春。带来亲手做的玫瑰蛋糕,用面粉蒸的。上面铺了些葡萄干等水果,总之蛋糕也成了明朝的发明。
中午,兰春和清儿吃了寿面,搬出来两把藤椅,躺在院子里的枣树下聊天。
清儿说道:“老爷和少爷都叫我去他们的诗社,我不想,都是一群男人,再说迎春姐的才华明明远胜于我。”
兰春笑道:“你不用妄自菲薄,你的字和文章比迎春姐强多了,她胜在诗词。你不乐去就不去,他们见你一介女流,多半心里也会瞧不起,何必自取其辱,就叫他们坐在井里观天好了。”
“瞧你说的。”清儿吐吐舌头,“煜少爷无论书法才华,我素来佩服,他的朋友想必都是一等一的名士。”
“一群迂腐读书人罢了。”兰春神色悠然,“你没发觉,咱们学新学的和他们这些四书五经之辈,越来越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嘛?好在近些年朝廷不太看重八股文章了,不然说起话来驴唇不对马嘴,根本说不到一块去。”
“我倒没觉得。”清儿歪着头,“老爷提出文科和理科,可我对格物致知兴趣缺缺,我还是喜欢诗词歌赋,那些翻译来的外国诗词,读起来怪怪的,缺乏意境也太显白了。”
聊着天,就听隔壁传来鼓掌的声浪,兰春立即起身说道:“咱俩爬梯子,看看那边的热闹。”
缺口的院墙被杨家派来的工匠修好了,墙头上一列排着六角形的孔隙,二女当下合力搬过来一张小梯子,靠着墙,双双爬了上去。
就见聚会的地方也在院子里,正对着的徐煜表情看得清清楚楚,一班文绉绉的社友团团围坐,除了王珣李贤等人外,还有一些不认识的。
诗社已开了一个多时辰,就见一个留着一撇胡子的人,正在指手画脚的说道:“主人的大作还没有领教呢,请杨兄赐教。”
另一个中年人说道:“杨兄的诗是杨内阁亲自指点,家学渊源,无论怎么写出来,都会比我们大家的好。”
“休要取笑。”杨旦起身笑道:“在座之人都是大家,我算得什么?”
清儿就听身边的兰春嗤笑道:“算他懂得谦虚。”
“啊。”清儿不明白,扭头问道;“姐,他是谁?”
“杨溥大人的公子呗。”兰春说道,又解释了一句,“与我家是多年邻居。”
“哦。”清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兰春躲避着男人们扫过来的视线,说道:“文无第一,咱们自小跟着姑奶奶学作诗和填词,虽然不算登堂入室,但也知道诗词很难分出高下。这些人除了煜儿外,怎么看也不像是盛先生他们那样的饱学之人,王珣李贤徐润徐注个个都是纨绔子弟,杨家少爷大抵也如此,倒要借这机会看看他的诗如何,希望不要令我失望。”
清儿更加迷惑了,心说不是多年的邻居吗?那为何不清楚人家的底细?又为什么要借机会看看家的实力?有什么想干?左右一个不相干的男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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