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伯雄先前怕凝儿那暴躁脾气闹将起来坏了一桩好姻缘,所以不断向展凝儿的母亲施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施之以威,软硬兼施地逼她压制凝儿。
如今看凝儿虽然不悦,却也一直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展伯雄放下心来,只道她已屈从。本来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岂能由得你一个女娃儿自己做主
此时听赵文远一问,展伯雄欣欣然道:“此事老夫亦已有所考虑。不知杨土司有什么想法”
赵文远谦逊地笑道:“这个还得看展大老爷的意思。”
“我也能做杨天王的主么”
展伯雄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认真想了想,便道:“八月朔日乃日月交会之期,大吉。不如。就在八月朔日送亲,八月十五完婚,你看如何”
赵文远心中暗笑:“这老儿,为了抱我们杨天王的大腿,竟是如此猴急。八月。现在叶小天才刚刚整合了生苗重新出山,要打开一番局面怎也要几个月时间,得多留些时间给他积蓄实力壮大根基,让他为我们杨天王做一件绝华丽的嫁衣出来,八月的话可是太仓促了些”
想到这里,赵文远微笑道:“八月本也并无不妥。不过。展姑娘年方十九,而我家土司今年三十有五,年龄皆为单数,加起来又合五四之数,水火未济。不吉。所以,不如明年择吉日完婚,如何”
“好好好还是赵贤侄想得周到,哈哈哈,那就明年成亲,明年成亲”不能马上成为杨天王的长辈伯父,展伯雄有失望,可人家娶亲的不急。他这嫁女的哪有迫不及待的道理,只好连声应是。
播州杨氏和石阡展氏之间的联姻,就这样确定了日期。
叶小天夺回格家寨。剑指老骥谷,杨羡敏登时紧张起来,可同时又暗暗松了口气,有了这个由头,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拒绝马上交割一湖两山之地了。
其实如果叶小天被长老们抓回深山,从此再不复出。被他兵不血刃地占有叶小天的领地,于他而言也是好事。可人的心理就是这样。你什么都没付出,就白占了我的便宜。心里总觉得吃了亏。哪怕搞出些事儿来,总要你出出血,再割肉给你,这心气儿也就平了。
对曹瑞希而言,这自然是极懊恼的事,眼看就要签字画押了,结果却被叶小天给搅了。但是这种情况下,他再想索要领地,然后拍拍屁股走人,饶是他一向不要脸,却也干不出来。
他也知道叶小天来者不善,别看上次胜的容易,那是人家根本没和他交手,所以也是谨慎的很,连忙一边秣马厉兵,一边与杨羡敏共商对策。
二人计议一番,决定派兵增援,死守老骥谷。只要老骥谷横在那儿,叶小天绝不敢置老骥谷于不顾,直接发兵攻打水银山,老骥谷近在咫尺,与水银山守望相助,这边战至酣处,老骥谷中伏兵一出,就能截了他们的后路,所以叶小天要想有所作为,必须先拿下老骥谷。
而老骥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叶小天想拿下老骥谷,需付出极大代价,就算让他成功了,也必然要元气大伤。那时二人再退守水银山为第二防线,叶小天还有没有余力再一鼓作气拿下水银山,那就很难说了。
计议一定,杨羡敏马上增兵老骥谷,而曹瑞希则派兵增援水银山,协助杨家在水银山的守军修筑工事,设置箭楼,把这矿山建成了一座军事要塞。
这时候,凉月谷突然有了动静,果基格龙率领凉月谷精锐倾巢而出,自水银山侧招摇而过,跟山上的杨曹联军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溜溜达达地过去了。
凉月谷在此经营百余年,其山口地势尤其险要,如果说老骥谷是易守难攻,凉月谷根本就是无法硬攻,果基格龙一走,山门一关,只需百余勇士守在山口城池之上,就如泰山一般不可撼动。
果基格龙带了大队人马,刀枪闪亮甲胄齐全,总不可能是踏青游玩去吧,再说他是铜仁府的人,带了这么多人跑到石阡府做什么
正在水银山上巡视的杨羡敏和曹瑞希一头雾水,赶紧派人盯住果基格龙,初时他们还以为果基格龙是要对杨家不利,谁料果基格龙翻过水银山山脊,根本没往杨家堡方向走,而是一路向西走下去了。
向西再向西,那可就是曹瑞希的老巢了,曹瑞希站在高高的水银山上,眺望着果基格龙率领大军远去的方向,木然良久,他忽然有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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