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大大地个头,跟着爬上床,躺在生的旁边睡着了。
我这会注意到,睡着的衣手一直抓着生的手,那景象,似乎是害怕生会逃走。
生等衣完全睡着,才看向我。
看这两人的相处模式,让人不知到底是谁在照顾谁。
“你不担心自己死后,他会呆不下去吗?”
“所以我要跟你谈这笔交易。”
抬眼,我的眼睛半眯起来,“你不会要我照顾他吧。”
我手指着轻声打酣的衣。
“你也看到了,他虽然有38了,但心智还跟小孩一样,对谁都没有戒心。”
打个停止的手势,“停,这不能构成条件,而且我不认为你死了的话,他会活下去。”
他有些困倦地打个呵欠,拉过被子为衣盖好,“你自己决定吧,选择权在你手上。至于我的事你就不愿考虑了。”
说完,他就闭上眼睛。
我挨着床铺坐下,仔细考虑他的话。这个人应该是这个集中营的隐形人,由他出来会我办事绝对比让紫来更有效果,而且绝对不会有人想到我身上。我抬头又看了眼衣,这个天真的男人,真的可以一个人活下去吗?我很怀疑。
只是啊。我握紧拳头,我只能豁出去了。
衣醒着时我自是不能跟生谈论,直到半夜,衣沉沉睡去后,我才能跟生继续早上的交易。
“他好久没聊得这么愉快了。”
生摸着衣的脑袋。那个自然的动作,想来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们年轻时肯定比现在还要好看。”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
“开始吧。”
生并未打算与我多谈。
低头,我的声音很小声。透过玻璃的月光,为这一幕实实在在地染上阴谋的味道。
听完我的计划,生深深看了我一眼,“你果然跟我不是一路人。”
果然,难道他之前就已经猜到了,心里一惊,这个病态的男人,如若不是撑着这副身子,岂会落到今日的地步。更不用说跟我这个无权无势的人谈一场有关死亡的交易。
“那个虞要杀吗?”
生的声音很轻,连杀人这样恐怖的事从他嘴里出来后,也只剩平淡二字。
蓝虞,我要杀他吗?我沉思着。这几天做的事为的是什么,不就是铲除对手吗?只要蓝虞死了,我的生命才算是得到真正的保障。
但是,当被别人赤裸裸地摆上桌面时,我却犹豫了。我能做到吗?把蓝虞杀了。回想着之前的自己,还想着如果蓝虞死了,将来出去后,我该怎么跟他的两个哥哥交代。我想起了,那上挑的安静的眉眼,和上扬的稳重的声音,还有那笑着却让我冷到心脏的战栗,那是泉。
“不方便?”
生的声音从遥远地方传进我的脑里。
我想我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别过头不去看生的眼睛,即使我知道他的眼里没有任何的探询。
过了一会,我才平复下心中的战栗,抬起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到时再看。”
“可以。只是……”
生略下后半句。
“明白,我不会跟衣说的。不过,我希望事情越早解决越好。”
甩掉心头莫名的情绪,我逼自己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