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胜他们脸色奇差无比。
整整十日,他们还没有找到左莫和阿鬼。整个岚人部落全都出动,一寸寸地搜寻,但依然一无所获,左莫和阿鬼就像凭空消失一般。
冰曜的脸色不好,他还没有从与定真一战中恢复过来。
看到冰曜,韦胜咬牙问:“可有消息?”宗如以及诸小,此时都纷纷抬起头。他们的伤还没有恢复,而且在冰岚中活动,他们远远不如岚人自如。
冰曜露出苦笑,摇摇头,沉默片刻忽然道:“我的族人已经搜遍了附近方圆千里之内,依然没有发现()。我怀疑……”
“怀疑什么?”韦胜目光一凝。
“怀疑他们是不是进入禁地!”冰曜咬牙道:“按理说,他们绝对不会飞远。方圆千里之内,只有一个地方没搜,就是禁地!”
韦胜宗如心中一沉,他们想起之前,冰曜为了阻止定真进入禁地不惜拼命。
双方不由沉默下来。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位岚人领着一位大约三十多岁的陌生汉子走进来:“族长,他说他是左莫先生的信使。”
韦胜宗如霍地站起来,韦胜目光如剑,沉声道:“你是谁?我为什么不认识你?”
韦胜的气势如剑般锐利,虽然伤势没好,也显然超过对方的承受范围,见对方脸色煞白,韦胜才意识到自己太着急,连忙收起气息。
来人脸色恢复几分正常,语气还是有些哆嗦:“小人……小人是康德的好友,前……前些天接到他的传信,他央求我到这……这送个信!”
紧接着颤颤抖抖地从发觉中出一枚玉简,恭敬地送上。
康德?他不是回去了么?
韦胜接过玉简浏览起来,他的神色蓦地一呆,接着神情古怪地把玉简递给宗如,宗如的神识探进玉简,表情也变得怪异起来。
“你来说,你幻术比我好。”韦胜苦笑对宗如道。
宗如手掌一翻,玉简里的消息呈现在众人面前。
说话的是小娘,小娘说,他们接到左莫的消息,左莫说他和阿鬼没事,只是暂时无法回来云云,让韦胜宗如他们放心,先回龟岛好好养伤()。
所有人顿时松一口气。
注意到冰曜也露出如释重负之色,韦胜向他一抱拳,充满歉意道:“刚才对族长多有得罪,还请族长多多包涵!”
这些天整个岚人部落倾巢而出,四下搜寻,他们看在眼里,心中亦是感激,刚才还差因为禁地而与冰曜发生冲突。
冰曜充满愧意道:“该说抱歉的是我才是,没呢照顾好左小哥,真是惭愧啊!”
得到龟岛的传信,韦胜和宗如悬起的心顿时放回肚子里。消息肯定是真的,康德根本没有见到岚人,若没有左莫指,信使怎么可能找到此处?
虽然玉简里面的话语焉不详,但是韦胜和宗如也没有深究。与左莫相关的事,不循常理的太多,他们早已经习以为常。
而且左莫能够传出这个消息,足以说明他此时生命无虞。
这是最让他们感到开心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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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韦胜宗如他们知道左莫此时的真实情况,一定不会这么放心。
左莫浑身骨头几乎散架,阿鬼每一步,他都感受到一阵剧痛。但他没有哼出来,他在阿鬼背上,已经呆了整整十天。
阿鬼的情况很糟糕,她眼中的那丝生气,消失不见。无论左莫和她说什么,她都没有半反应。
除非遇到危险,她眼中的紫芒,才会再度亮起()。
阿鬼停下脚步,把左莫放下来,悄然无声地坐下来。
“阿鬼,你说这是什么地方啊?”左莫自顾自道,虽然知道阿鬼不会有任何反应,他还是依然对她说。
不仅他不知道,蒲妖不知道,卫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是被阿鬼救下的。据蒲妖说,阿鬼为了救他,还中了定真一掌。
诡异的是,阿鬼中了定真一掌,身体恶化反而刺激她体内那股紫芒,它似乎变得更加强大。但左莫宁愿它不要变得那么强大,一想到紫芒那令人绝望的冰冷死寂,左莫心里就不是滋味。
和阿鬼比起来,左莫的情况就要糟糕许多。
他的神力被打散,全身的灵力、神识和魔功,都乱成一团。他不仅连半力量都动用不了,而且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动弹,唯一能做的,就是说话。而且体内混乱不堪的力量横冲直撞,随之而来的是如同刀割般的剧痛。
蒲妖和卫对这种情况也束手无策,他们也第一次见到如此怪异的情况。
“哎,也不知道大师兄和宗如他们有没有收到我的消息。”左莫自言自语,旋即问:“喂,蒲妖,你到底把消息传过去没?”
“你烦不烦?都问了二十遍!”蒲妖不耐烦的声音在他的识海里回荡。
骚扰完,左莫便把蒲妖抛到一边,继续对阿鬼道:“阿鬼,你的力量好像恢复了,真奇怪,居然受伤了,反而恢复力量。阿鬼,你说要是我们找到水云胎,你会不会记起以前的事?”
阿鬼形如木偶,没有半反应。
左莫继续絮絮叨叨自言自语:“你说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你这么帮我,咱们关系肯定不浅()!”
左莫的自言自语中,阿鬼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
两个时辰后,阿鬼重新把左莫背在背上,一步步朝前走。
“阿鬼,你怎么不用飞呢?难道你忘了吗?”背上左莫的唠叨传来:“那个破紫芒,等我以后把太阳神力修炼得厉害了,一定要把它搞掉!”
阿鬼没有任何反应,一步一步向前走。
这是一片死寂之地,一眼望不到头的戈壁,到处是碎石,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他们经常会遇到风沙,风卷起碎石,打在身上奇痛无比。
但是无论风沙再大,阿鬼也绝对不会改变方向,也不会停下脚步。
娇小的身体背着比她大一号的左莫,着风沙,阿鬼一步一步朝前进。她不知疲倦,一言不发,只有当行进了一日一夜,才会停下脚步,休息两个时辰。
左莫趴在阿鬼背上,贴着阿鬼的脖子,体内的剧痛,似乎也变得不那么痛。哪怕再体内痛疼如刀割,但左莫从不开口,不知为何,他不想让阿鬼听到,哪怕他知道阿鬼听不到。
如今再傻的人,也知道阿鬼和自己绝对关系不同寻常,十有**是自己很亲近的人。
在不动用紫芒的情况下,阿鬼的力量和常人无异。
她的脚步很重,左莫的重量对她来说,有些吃力。
“阿鬼,我和你讲一个笑话啊,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
左莫不厌其烦地对阿鬼讲着她听不到的话,不知为什么,左莫就是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