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万纪下手很快,不几天,十几道奏章就被送到李世民手中。李世民一份一份地翻阅着,面露烦躁之色。最后终于忍不住使劲将一堆奏折通通掀翻在地,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人的动机,也看出了背后是谁指使。一个阵亡了的左屯卫中郎将,哪里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他们这么做无非是想把太子从东宫里拱出去呀!这件事着实让李世民心烦意乱,他暗自骂道,太极殿里的这把椅子到底有什么好处,竟然让人连骨肉亲情都不顾了,当年建成怕他碍着自己坐上这把椅子,不停地使绊子、放冷箭,甚至往酒里下毒,到最后竟赤膊上阵要埋伏下刀斧手杀他,逼着他发动了玄武之变,一代人过去了,下一代人怎么又走上了这老路呢?
一阵风把窗户吹得乱响,也让李世民的心情更加焦躁不宁,如果把太仓这件事儿的真相挑出来,最坏的情况,李承乾有可能成为本朝第二位被废的太子。李世民想到这一,心里的不安转成了难过,他伸手去取桌上的一道奏折,可手指在不住地发抖,怎么也拿不起来。
这时王德匆匆进来递上几张呈文:“皇上,绥州、并州发来的边报。”
李世民接过来翻着看了看,呈文上说,月初绥州、并州附近各出现颉利的十万人马,营盘扎了三天,又突然撤走了。
李世民的思绪从太仓的事儿上被牵到北方的军情上来,他暗自想道,颉利这么兴师动众的,是要干什么?他走到一张地图前仔细查看,突然抬起头来自言自语道:“月初是粮草该到绥州、并州的时候,左屯卫军的哗变也是因为粮草——难道这里面竟然藏着什么玄机?”
这时马宣良走进来禀报:“皇上,孙达现身了!”李世民一惊:“哦,他在哪里?”马宣良答道:“臣的人看见他出现在了东市。”李世民放下那份呈文道:“此人有些本领,你立即多带些人拿他,这一次不能再让他跑了。”
一条大汉戴着笠帽来到一家客栈门前,左右看了看,一抬腿走了进去。巷口闪出一条短衣汉子朝客栈张望了一眼,回头做了个手势,马宣良闪身出来,他的身后跟着大队的侍卫。马宣良低声下令:“你们几个堵住后门,其余的跟我进去拿人,麻利,小心让他又走了。”几个侍卫匆匆绕向后门,马宣良带着其余的十几人快步走进大堂,一个伙计迎上来,仔细一看吓得面如土色:“官——官爷——”
马宣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喝道:“别出声,刚才进来那人在哪儿?”伙计一指前方:“左边第二间屋子。”一行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那间客房的门紧闭着,里边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