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诗的,吹牛的,背书的,高谈阔论的,忽然都停了口,四面一片寂静,无数人眼光**辣的投过来。
门外一群一群的人,眼光唰一下转过来,众人一开始没看见跟在后面的紫蕊拥雪,眼光齐齐落在景横波脸上。
她抬脚就向门外走,紫蕊拥雪急忙跟着。
不过这么堵在门口也不是办法,万一传染了虱子怎么办?
完全不理也不行的,常方他们一片好心,不能冷人家的心,将来回帝歌,还指望老头子们帮忙呢。
她内心里,也不认为这些人里有什么了不得人才,要说幕僚军师,她第一个想起的就是穆先生,此人才是足有治世之才,但人家自己拥有势力,将来是友是敌都难说,此事自然不必想。
“最近忙着打架抢地盘,倒把这摊子事忘了。”景横波嘿嘿一笑,她当然不是真忘,却有心晾一晾这些人,理由和拥雪一样——你们早干什么去了?
真是五颜六色,光怪陆离。
景横波失笑,看看客栈外头,一堆堆故作高深打坐的,吟诗作对的,指江山的,还有些穷秀才破落户儿,穿着个烂棉袄,一边悄悄扪虱子,一边瞟着客栈出入的人,看见一个衣裳光鲜,像是女王身边近人的,就开始摇头晃脑,高声说些“治世伟言”,希求博取注意力的。
“都是些势利鬼。”拥雪永远这么犀利,“贤者亲笔信,是您出帝歌的时候就发给他们的,您出帝歌这么久,有一个人冒过头来帮您吗?现在您打下基业了,站稳脚跟了,他们一个个就冒出来,要抢着做这开**师了!我呸!”
“可是他们赖着不走,整天白吃白喝,咱们也养不起!就算养得起,也没道理养这么群废物!”拥雪小脸挂霜,把窗子一支,景横波果然看见外头一窝一窝的都是人。
“打发不走。”紫蕊道,“很多拿着常贤者,瞿贤者等人的亲笔信,还带了自己好友同年一大堆。口口声声报效女王。要是不取,您就得担上忽视人才,不识栋梁,不够礼贤下士的名声。这对咱们这种刚刚起步的势力不利,别人听了寒心了,以后真正的人才也不来了。”
“那就打发走呗。”
“主子,别的还好,您要的擅长旁门左道的人才,倒还上道。但就这些读书人太不要脸了。”紫蕊揉揉手腕抱怨,“履历写得天花乱坠,治国方略头头是道,却连一些基本的民生官务都答不出。大多是些死读书纸上谈兵的酸儒。”
拥雪哼了一声,她和紫蕊最近脸色都不好,她俩担任了临时书记官职务,负责接收招纳各地前来自荐的人才,但现在看来,好像不大顺利。
景横波唇角一勾,觉得来得正好。却不想先说这事,便问紫蕊拥雪,为什么事骂人。
凌霄门副门主池明,向她约战。
景横波下令强力搜捕,看见任何可疑帮会人物,格杀勿论,逼得对方也不想再暗中搞鬼,刚才她回来时,接到有人射来的一封战书。
虽然不可能受伤,倒也颇灰头土脸,更关键的是,如果不能把凌霄门这些人压服,彻底抽走帮会在此地的影响和控制力,让三县的大小势力看清楚自己的实力,这样的麻烦会越来越多,直到让她寸步难行,灰溜溜退出三县。
帮会多年经营,势力盘根错节,扯出萝卜带出泥,这样强硬的连根拔起,必然会导致一定反弹,景横波刚才经过某家大商号门口,竟然险些被人家从上头砸一箩筐热灰。
景横波下令强力接管,遭到了软抵抗,一些和帮会关系深厚的商人,联合起来,也表示要退出三县,商业是民生的重要基础之一,一旦商会全面退出,就会导致三县经济衰退,牵一发动全身,景横波就很难在三县立足。
抢地盘工作已经进行到尾声,十六帮的势力大多都已经撤出,其中十三太保最干脆,在景横波出手之前就退出了三县,摆出一脸“我最弱我不跟你玩”的架势,让景横波的拳头打在了空处,而不出意料的,凌霄门的人态度最硬,一路抢占过程中,景横波花在凌霄门上的精力也最多,眼看就要打下凌霄门在宁津最大也是最后的一个堂口,忽然凌霄门那边赶来一个副门主,带着一批手下,将堂口里的高手救走,隐藏在县城中,时不时和景横波这边的人捣乱。而因为他们势力还在,属于凌霄门管辖的铺子,便都处于观望中,对景横波这边的人不大合作,时不时还下绊子。
紫蕊拥雪吓了一跳,急忙起来迎接,又问怎么了,景横波哼了一声道:“还不是有人不识相!”
“怎么了?”景横波进来,她是男装打扮,满身灰土,看起来很有些狼狈。
“啪。”拥雪愤愤甩下了一张履历,“酸儒!”
景横波临时包下居住的客栈门口,每日人流如过江之鲫……
这气魄吸引了玳瑁目光,也吸引了无数人。玳瑁乃至周边各国各族的很多人,纷纷前来投奔,其中有在原帮会郁郁不得志的,有希望在女王手下干出一番新事业的,还有很多士子,拿着帝歌大贤者常方瞿缇等人的亲笔信,找上门来,个个说自己有经世之才,前来报效女王。
一句豪言,好大气魄。
上元城四座瓮城,分别居于东西南北,整个城是扁圆形,看起来像只缩头乌龟。
事实也证明了女王陛下就是这样打算的,新宫开工之日,女王亲自登上附近的宁津山,对脚下上元城上元宫一指,“一年之内,必将这只乌龟打垮,必将我上元新宫围墙,连上上元城墙!”
此刻女王野心昭然若揭——她根本不打算去抢那个小王宫,她要造个大大的宫殿,将来把原上元宫包含进去!
她的宫殿,最外围几乎已经靠近了上元城,只要围墙再扩充,就能将上元城包进去!
现在看女王的意思,她竟然打算在三县造宫,宫殿选在靠上元城最近的宁津县,划出的范围更是让人瞧出一身冷汗。
上元城已经有了一个上元宫,所有人都以为,女王陛下夺取三县,下一步就是夺取上元宫,都期待着陛下和上元宫死拼一场,两败俱伤,那么十五帮还可以卷土重来。
女王陛下甩出来的图纸,更让所有人瞠目结舌——她的宫殿名称,还是叫上元宫!
造宫殿需要工人,就地招,工钱丰厚,很多百姓纷纷应召,连一些底层帮会帮众都跑了来,她的麾下,顿时显得更加热火朝天。
她让轩辕家族给她提供最好的工匠,从天灰谷拿来黄金,钱和人都不是问题,开造。
而景横波此时虎躯一震,狂霸之气爆发,一边不停打架,一边还选址造宫殿。
黄金部名帅复出,看似沦落成了江湖打手,但所有人都知道,景横波不会肯乖乖在玳瑁当黑水女王,而裴枢,必定是她手下的第一储备大将。
裴枢凶名,在玳瑁飞速传扬,可止小儿夜哭。
在整个抢地盘过程中,裴枢展现了新时代暴龙的新风貌,他所经之处,不留活口,血海滔天,以至于打到后来,有的帮会听说带人来的是他,立即丢下空荡荡的堂口,直接退出。
景横波一手反间计,就解决掉了烈火盟这个拦路虎。当然,这是暂时性的,暂时让蒙烈火无法给她捣乱,但只要在她打地盘的最初时期,没人给她下绊子,她就有更多的可能早日站稳,到时候再一个个慢慢收拾。
在这种情况下,烈火盟的地位应该相当重要,完全应该是景横波和十五家帮会的拉拢对象。但烈火盟遇上了坑爹的景横波,那叫一个倒霉。在杀王大会上,景横波针对了所有人,唯独漏掉了一个蒙烈火,就好像没看见他一样,这种做派,让人不得不怀疑蒙烈火和景横波之前就早已勾结。十三家帮派,大多对烈火盟产生敌意,有的甚至喊出势不两立口号,蒙烈火回总坛后,就疲于应付来自十三家帮会的明里暗里攻击,哪里还有心思和景横波作对。
玳瑁江湖势力原本是十五家,十三太保从一开始,就摆出“我最弱我不玩”姿态,退出了相关的一切争斗,还有一个烈火盟,他原本就没有在三县安排多少堂口,相反,他的最大堂口,就在紧靠三县的东新县,是当地最大势力,正好扼守住了三县南下必经要道。当景横波占据三县后,烈火盟主力所在的东新县,就成了景横波和其余十三帮会的缓冲地带。
所以十四帮的齐败,便造就了景横波此刻无与伦比的声势,最起码在外人眼里,她“挟威而来,所向无敌”,成就了十余年来,玳瑁首次出现的势力重整。
十四帮的齐齐败退,在玳瑁史上前所未有,以往也有帮会试图撬动玳瑁,但总不能避免被卷入玳瑁这团乱麻,被迫在众帮的围困中,打完一个又一个,腹背受敌或者不断接受挑战,直到精疲力尽失败或者自动退出——玳瑁江湖内讧不休,但真当遇见外来者,还是先一致对外的。
看起来是奇迹,其实真相只有交战双方心知肚明。对于十五帮会来说,这三县不退也得退,重要部署和机密都在别人手里,就算真打,也是输的份,不如保存实力。
景横波花了半个月的时间,顺利接收了三县。
帝歌潜流暗涌,玳瑁轰轰烈烈。
……
他想着,或者下次,再遇上,她想摸摸小胤胤,就给她摸一摸吧……
深宫寂寞,多少人挨得过,何况她处境更恶劣。
仆役鼻子一酸,忽然觉得女王很可怜,又觉得自己心太硬,女王那样子,也不过是想和人多说几句话而已。
夕阳下她身影斜斜长长,寂寥地投射在空无一人的宫道上。
走出好远回头,还能看见女王倚门而立,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女王似乎还想摸摸小胤胤,他赶紧后退一步,谢了赏,也不敢再停留,拉着小胤胤逃也似地跑了。
女王的袖子褪下去,露出一截腕骨,瘦得可怜。
仆役想不要,女王的手掌摊开在他面前,洁白细腻,十指纤纤,指尖涂着粉红的蔻丹,如十瓣小小的花瓣,他心中一荡,莫名其妙便接了。
明城女王也没留,只道:“天冷了,你衣裳怪单薄的,添件袄子吧。”
眼看她露出凄惨苍白的笑意,眼神飘飘荡荡落向院方,仆役忽然也觉得怪难受的,赶紧再次告辞。
贵人们的事儿,还是不要掺合的好。
仆役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
明城却一步也不上前,只用怜惜怀念的目光,将草泥马细细打量,轻声道:“……真怀念当初啊……”
女王死了没关系,草泥马死了会很多人倒霉的。
仆役讪讪赔笑,却不敢接近。这驼羊可是前女王的爱宠,也是国师的爱宠。宫中上下都知道明城女王和前女王的纠葛,这仆役生怕她一个邪性上来,扑上去和这草泥马同归于尽就糟了。
女王却开口了,“这只驼羊……长这么大了……”语气唏嘘。
但玉照宫中的人,对明城女王多半都没什么好感,仆役赶紧将小胤胤招呼好,给明城女王见了个礼,就要走。
女王没出现在众人面前很久了,这仆役瞪大了眼,不明白以前那个楚楚韵致的女王,怎么几个月不见,就变成了这般不人不鬼的模样。
她盯着小胤胤,眼神很奇异。仆役认了好一会,才认出这赫然是明城女王。
那人瘦得可怜,苍白如纸,偏还要穿着大红团锦披风,也许是想给自己增添几分鲜亮,却不知道这样越发衬得她单薄瑟缩。
这回小胤胤乱走了一通,仆役跟得气喘吁吁,忽然小胤胤停步,仆役一抬头,就看见面前宫门前,倚着一个苍白女子。
负责照顾他的仆役便跟着,这只小草泥马,在宫中畅行无阻,时常也出静庭散步。
不过今天小胤胤却似有烦躁,没有拱他,直接向静庭之外跑了出去。
小胤胤渐渐也熟悉了他,有时候会出来拱拱他的腿,他也会牵小胤胤在静庭转几圈。
国师和往常一样,就在静庭范围内转转,有时会走到小胤胤的圈栏内,从照顾的仆役手中拿过草料,给它喂食。
蒙虎头,却在那白衣身影出门后,挥手示意人暗暗跟着。
事务告一段落,国师轻声道:“我想出去走走……就在静庭。”
这样的事,他们是无权处置的。
国师忽然将一封奏折递给了他,蒙虎一看封面“沉铁铁星泽求返部为族长奔丧书”。立即将这奏折另外封起,递交给身边一个侍卫。
国师在处理公文,蒙虎大头领站在他身边,亲自将各类奏章分门别类。他手中专门整理出的一扎,是来自玳瑁的消息。
大臣们由此觉得,国师越来越神秘了。
静庭的书房,光线也越来越暗,大多时候国师都坐在那一片模糊的黑暗里,辨不清面目。
静庭永远都很静。
……
“明日上书国师。请求回沉铁奔丧。”
良久,他终于叹息一声。
不能绝了部下的希望,质子属官生涯,也难……
更重要的是,一旦新王登位,那他这个质子,必将永远做下去,永无归期。
是啊,回到沉铁部,有可能一步登天,就算争位失败,也死个痛快,远胜于在帝歌做个人人敬而远之,自己说话都不敢高声的质子。
劝说殷切,铁星泽抬起头,看见面前是一张张充满希冀的脸。
“您和国师这般交情,又是合情合理的奔丧,他会答应的!”
“目前还没有废您世子,另立继承人的消息出来。大王之死,也显得过于……”亲信咽下了“蹊跷”两字,急声道,“总之我们还有希望!世子,速速上书吧!”
“父王封我为世子不过是权宜之计,他可能另外会指定继承人。”铁星泽唇角现出一抹苦笑,“我可不是他喜爱的儿子……”
“我的世子,您别操心这个那个了!”世子府管家也急声道,“当初众位公子无人肯来帝歌做质子,您自动请缨,大王特意因此封您为世子,您是沉铁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您牺牲了那么多,吃了那么多苦,难道最后让给别人吗?”
提到景横波,铁星泽眼底露出柔和笑意,轻声道:“她能这样,真好……”
“哎呀我的世子,这时候您还想着国师做什么?”亲信跌足,“国师有什么难做的?他大权在握,独霸天下,大荒朝廷对他俯首帖耳,不过回去一个质子,于他不过举手之劳,臣子们现在也不会针对这事,他们正操心在玳瑁大干的女王呢!”
铁星泽却沉吟不语,半晌为难地道:“质子归国,干系太大。我是第一个接旨归顺的质子,如果我再第一个跑回去,怕会让国师难做……”
“是啊,您是族长亲封的世子,这个时候,您必须立即回去。”
他是铁星泽留在沉铁部的亲信,为了赶时间,他星夜兼程,只求世子早日接讯赶回沉铁,主持大局。
“世子,您得速速决定……”送信人小心翼翼又不掩焦灼地提醒。
在外羁縻的游子,谁不期待回到家乡?再说这还涉及到将来的族长之位呢,怎么能不争一争!
阖府上下,都悄然注视着正堂,神情哀伤,却掩不住几分急切和期待:按照规矩,就算是质子,在父母丧事这样的大事出现时,也有权上书国师,要求回国奔丧的。
信正是报丧信,沉铁族长数日前,重病而薨。
这是报丧服孝的标志。
正堂里,铁星泽抓着一封信,脸色微白,久久不语,送信人立在堂下,一身素白。
有人欢喜有人忧,也有人完全没有关注。沉铁质子府里,阖府上下都沉浸在一种奇异的气氛中。
一些人拍案大笑,连呼让那些不敢出头的学生们,速速赴玳瑁投奔襄助,女王崛起,归来可期!这些人自然是那些不掌权柄,却厌了大荒利益集团争权夺利的贤者老臣,如常方,如瞿缇。
一些人开始往玳瑁派杀手,或者联系杀手。如当日玉照宫广场前逼宫的那些人。
往日里,帝歌的老爷们并不太在意自成一体的玳瑁江湖。山野凶徒,关起门来打打杀杀,关我何事?关帝歌何事?但现在不同了,玳瑁江湖的每一分势力被收服,就代表他们的敌人女王势力壮大一分,他们的睡眠就少一分安宁,
风云雷动,天下震惊,玳瑁连同玳瑁的江湖势力,第一次这么被整个大荒关注。
当最后一个消息到时,连帝歌都似被震得晃了晃。
“凌霄门退出三县!”
“灵犀门退出三县!”
然而,没多久,消息再来。
听说七大帮退出三县的时候,众人还说“侥幸而已!”,听说两盟也开始退出,众人陷入沉默,但犹自报着希望,道“凌霄灵犀,居玳瑁江湖魁首之位多年,势力雄厚,非后进帮派可比,必不会退让于刚刚崛起的女王!”
“试剑盟、龙虎盟退出三县!”
“七大帮先后退出三县!召回所有临近帮众!”
“……女王进入三县,数日之内与十五帮会堂口接连交战,连战连胜!”
但没多久,新的爆炸性消息,就再次摧毁了他们的希望,令他们心头再次蒙上一层深重的阴影。
那些在玳瑁有生意有交联,甚至和帮会有暗中联系的官员们,都积极去信玳瑁,供钱供物供人,力求在女王还未完全站稳脚跟之前,将她掐死在萌芽状态……
众人尤其对后者寄托希望,因为怎么看,势单力薄的女王,都无法和地头蛇的十六帮抗衡。如今听说女王竟然真的在玳瑁抢占了地盘,众人不可思议的同时也充满不安,如果不是实在鞭长莫及,都恨不得立即扑到玳瑁去将她掐死。
想到这个女人,在狼狈被逐出帝歌的路上,竟然还能搞死轩辕家,众官员就觉得背上发凉,无数人天天烧高香,祈求神佛显灵,让这个女人死在路上,或者一进玳瑁,就死在十六帮会联手碾压下。
绯罗罢相被逐的真相,知道的人还不太多,但轩辕家出的事,所有人都知道是女王下的手。
尤其当他们听说了绯罗被罢相被襄国驱逐,和轩辕家忽然换了废物家主,轩辕镜残废之后。
后面这些议论,多半出自帝歌,这也是最忌惮女王,最不希望她崛起的人群之一。
“她从来都这德行,如今瞧来倒是一丝未改,老夫倒是放心了!”
“所谓得意忘形,骄兵必败!”
“真是不知见好就收!趁着那些小胜和此刻煊赫威势,赶紧就在罗刹门选个堂口,安定下来罢了,还敢得寸进尺,竟想让十五帮让出三县之地!那般富庶之地,又是夺取上元的要害,那些盘踞多年的大佬,怎么肯将到嘴肥肉吐出!”
“不过十五帮会轻敌,给她钻了空子,稍稍胜了几场罢了。就轻狂成这样!”
很多人对着那些密报发痴,惊叹,无语,却也有更多人,对着最后一个消息,不住摇头,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