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一个没站稳,脚下踩空,顺着高高的楼梯便滚了下去!
骨头一次次与楼梯相碰,浑身散架一般疼,连惜却只顾得上死死地抱住头,几乎可以预见到自己等下头破血流的命运。
却不料,就在她即将落地的前一瞬,竟被人一把捞起!随后,便落入了一个散发着薄荷清香的怀抱……
“你没事吧?”优雅的男声中伴着担忧,在连惜的耳畔响起,那音调里尽是说不出的柔和。
连惜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睫毛不住地抖动着,一张逆光的温和面容冲进了她的眼底。黑白色调中,他的五官有些模糊,却依然漂亮地不像话。
连惜用力眨眨眼,这才看清了来人是谁,立刻便是一怔。
是他,那天在钢琴比赛上帮了自己的人……
叶修泽矜贵的面庞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怒气,在听了宿管老师的解释后,沉默不语,紧抿的唇角清晰地昭示出主人的不虞。
他看了怀里的连惜一眼,面容冷凝道,“那些小玩意是我送给她的,如何?”寒星般地眸子直直地射向老师。
连惜的心不禁一颤,呆呆地看着他。那一刻,他就是她的天神。
宿管老师不禁有些迟疑,看看连惜,又看看这个一望便知是非富即贵的少年。
“怎么?不信?”叶修泽冷笑一声,身后马上走出两个便衣保镖,到老师那边耳语几句。老师立刻惊疑不定地将眼转向连惜,片刻过后,强挤出一丝笑道,“原来是这样,连惜你怎么不早说呢?好了好了,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后一句话,却是对周围人说的。
“谢谢你。”待看热闹的人都散去了,连惜两手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松松地揽在叶修泽的后颈上,视线则落在自己脏兮兮的衣服上。头颅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对了,我没事了,放我下来吧。”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怀里,不禁浑身不自在,飞快地加了一句,挣扎着就想要下地。
“你别乱动。”叶修泽皱着眉,清朗的声音里透着不悦,“看看你这一身的伤,也能叫没事?我先带你去医院。”说着,不由分说就抱着她就往校门口走去。
男孩修长的身体略显瘦削,但是抱着她的手始终很稳。并且很小心地避免颠簸到连惜的伤处。
才经历过一番粗鲁对待后的连惜,乍一受到这么体贴的对待,心里真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她吸吸鼻子,将头又垂得深了些。
医院。
简单的消毒上药过后,医生识相地离开了。连惜拘谨地坐在椅子上,叶修泽则半蹲在她的膝盖边,轻轻吹着刚刚上过药的伤口。凉凉的,痒痒的……那清浅的气息让她的脸蛋不由地又烫了几分。
“不、不用了……”她终于忍不住动了动腿,极诚恳地说:“已经不疼了,真的。”
突然,她的视线落到了他的拇指上,那里有一道还带着血痂的新伤,“你的手怎么了?难道是刚刚碰到的?!”连惜紧张地问道。
“不是。这是我早上削水果拉到的。”他赶紧解释道。
“啊?那也上药吧。”
“没事,小意思而已。”叶修泽笑笑,站起身,语气略带责备地说:“倒是你,以后可不许这样不小心了。”
连惜扬着头,定定地看着他。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男子——高贵,清雅,淡然,宁静。微笑时散发着无与伦比的亲和力,沉思时又透出无法掩盖的疏离感。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突然脱口而出问道。然而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用这种口气跟恩人说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怪只怪曾经帮过她的人,最后都或多或少地伤害了她,让她打从心眼里生出了一股畏惧。
但叶修泽明显不介意她的态度,微微挑起的笑容反倒加深了些,就像春季树上蔓生的枝丫,无边无际地延伸着,看得人心里都暖和起来了。
“抱歉,我到现在还没有自我介绍过。”他整整衣服,微微弯下腰,将带伤的手背在身后,另一手煞有介事地伸向连惜,“你好,我叫叶修泽,不知可否有这个荣幸,跟美丽的小姐你交个朋友?”
他眨眨眼,尾音稍稍上扬,举手投足间尽是说不出的优雅。。
连惜却呆住了。叶修泽?不就是叶文彰的侄子?!
而同一时间,在城市的那边,叶文彰缓缓放下了电话,眸底亦是一片深思。
修泽去了连惜的学校?他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