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吗要隐忍自己的身份,看着自己的兄弟伤心得哭泣?王丽是个好女孩,她是我兄弟吴龙的生命之光,一个令人爱的弟妹,一个很漂亮的姑娘。 她原来相信人们,而现在再也不会相信了。她永远也不漂亮了。但是有我在我会让她恢复以前的璀璨笑容,”李天浑身发抖,那灰黄色的脸变成了可怕的深红色:“我的兄弟去找警察,那两个小子被抓起来了。他们被带到法庭上受审,罪证确凿,他们也服罪。法官判他们三年徒刑,缓期执行,在判决的当天他们就自由了。我的兄弟站在审判室像个被愚弄了的人;那些王八蛋还对着我的兄弟和我嘲笑。”
李天低着头,吸了口烟但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吐出一个个词都像是尊严受到了冒犯而显得冷酷无情。提高嗓音,清清楚楚地说:“谁让我兄弟受到了伤害我都要百倍的回报!”
李天从桌子后面站起身。他依旧不动感情,但是他的声音听上去却像冷冰冰的死神一样。“法官有控制权。国家有控制权。但是任何人不能让我的兄弟伤心落泪,兄弟是什么?兄弟是一切,兄弟几乎和家庭划等号,兄弟比情人更重要,兄弟几乎和政府划等号!法院不给我兄弟主持正义。那么我来为兄弟主持正义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李天看了看露出不可思议目光看着自己的吴龙又继续说,声音更加严厉了:“要是法院主持正义,那两个毁坏了你女友的社会渣滓,今天你就不会流出辛酸的眼泪,哭个不停。如果像你这样的老实人得罪了谁,那么你的敌人也就会是我的敌人。”李天说到这里,伸出胳膊;用手指指着吴龙,“那么,请相信我,他们也肯定会怕你。”
张帅和吴龙把手伸到了李天的眼前,三双兄弟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李天拨打了王龙的手机简单的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后冷酷地说道: “把这个任务交给冰人,告诉他一定要有把握,要使用可靠的人,使用那些不会因为闻到血腥味而变得六神无主的人。随便怎么说,我们并不是谋杀犯,我要让伤害我兄弟的人哭泣!”
冰人对速战速决的任务很反感,尤其当任务牵涉到使用暴力的时候。他喜欢事前作好计划。比方今天晚上这个任务吧,虽然说起来很普通,但如果其中一个人失误,就可能使全局铸成大错。这时,他正在喝啤酒,不时打量着柜台边那个正在同小****拉拉扯扯的年轻的花花公子。
冰人对这两个花花公子的情况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名字,一个叫张海涛,一个叫马胜利。他们都二十岁左右,眉清目秀,高高的个儿,魁伟的体魄。他们在星期天之后就要回到大学去。他们的父亲都是很有政治势力的人。一来由于他们的父亲的政治势力,二来由于他们都是大学生,他们因为殴打了吴龙的女友,被判了缓期执行的徒刑。冰人心里想,这两个卑鄙下流的小杂种,竟在后半夜到酒吧间喝酒,追逐****。这两个小伙子真够呛。
今天,王龙告诉他这个任务必须果断完成,必须在这两个花花太岁回到大学之前完成。冰人不大明白为什么这个任务必须在杭州市区繁华的大街完成。王龙一向的作风是,除了交代任务之外,总还要给些补充指示。眼下这两个****如果同两个小流氓一块出去,那他就又得白白放过一个晚上。
他听到其中一个****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说:“张海涛,你疯啦!我才不想同你坐什么轿车。我怕像那个可怜的姑娘一样,到头来住进医院。”
她那种得意洋洋的神态,实在令人恶心。但这对冰人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不啻为充分的情报。他把啤酒一饮而尽,走了出去,躲在街道的黑暗处。时间是子夜过后,另外也只有一家酒吧间的灯还亮着,其他所有的商店全关门了。
他紧靠着一辆普桑牌轿车站着。车内坐着两个人,虽说是两个块头很大的男子,但从外面几乎看不见。冰人对里面说:“等那两个花花太岁出来,就抓住他们。”
他仍然觉得一切都安排得太仓促了些,王龙已经把这两个花花太岁照的面部照片,以及这两个花花太岁经常喝酒和纠缠酒吧女郎的地都交给了他。冰人挑选了两神话集团的保安并给他们下达了具体指示,不能打头,不能打后脑勺,也不可造成偶然死亡,除此而外,他们高兴怎么办就怎么办。他还向他们提出了一个警告:
“如果那两花花太岁住医院不满一个月就痊愈出院,那你们两个小子就给我扫马桶去。”
那两个人从汽车里出来了。他们原来都是拳击健将,只是在小小的俱乐部里出出风头而已,后来给冰人看中了。冰人向他们作了一仗义疏财的表示,帮助他们过上了体体面面的生活。他们自然乐意表示他的感激之情。
张海涛和马胜利在跨出酒吧大门之后就成了瓮中之鳖。冰人靠着汽车轮子上面的挡泥板,一看到他俩走过来,就发出戏弄的笑声,并冲着他俩喊:“嗨,小瘪三,连那些下流****也把你们推开啦。”
那两个年轻人嬉皮笑脸地向他转过身来。两个保安立刻向他们猛扑过来。说时迟,那时炔,他们被后面来的两个人紧紧地抓住了,两个保安趁机在右手戴上一套特制的指节铜套,上面还安满了三毫米的铁钉。他们的动作准确、麻利,对准那个叫张海涛的花花太岁的鼻子噼里啪啦地打去,张海涛被抓起来,提得高高的,离开了地面;保安抡起胳膊,对准腹股沟用拳头向上直击。张海涛给打得软稀稀的了;那个提着他的大个子 “啪”地一下把他丢在地上。这一切用了还不到六秒钟。
现在,他们把注意力转到马胜利身上,他挣扎着想呼喊,但从后面抓着他的那个人用一只粗大有力的胳膊轻而易举地就把他提了起来,用另一只手止住他的咽喉,马胜利他连哼一声也不能了。
冰人跳进汽车,准备开车了。那两个大个子把马胜利打倒在地。他们打得那么不慌不忙、从容不迫,简直令人吃惊,好像世界上所有的时间都归他们自由支配似的。他们的拳头并不像疾风暴雨那样乱甩乱打,而是有节奏的慢动作。仿佛每打一拳,拳头上都带着他们巨大身躯的全部重量;每一拳打下去,拳落处皮开肉绽。冰人从汽车里瞥视了一下马胜利的脸,已经不像人脸了。那两个人把马胜利扔下,让他躺在人行道上,接着又把注意力转到张海涛身上,张海涛拼命想站起来,并尖声怪叫地呼救。有几个人从酒吧间出来了。于是,那两人不得不加快速度。他们把他打得跪在地上,其中一个人揪住他一只胳膊猛地一扭,然后朝脊梁骨就是一脚。只听得“喀嚓”一声,张海涛痛得大叫,这时沿街的窗子都打开了。那两个人干得干净利落,其中一个用双手像老虎钳一样卡住张海涛的脑壳把他提了起来,另一个用巨大的拳头对准一个固定的目标“咚咚”地猛击。从酒吧间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但没有一个人插嘴。冰人在汽车里又喊了一声:
“快上车,行了。”
那两个大个子跳上车,冰人加大油门,汽 车飞也似地逃之夭夭了。也许有人会描述车型,记住执照牌号,但是起不了什么作用:一来牌照是从上海偷来的,二来杭州市起码有上万辆普桑牌黑轿车。
《都市晨报》报在版面中间登了一条消息,报导了张海涛和马胜利躺在大街上的情况。照片显然是内行人拍的,看了令人不寒而栗:他们好像两堆人肉。这家报纸说,真可谓天下奇迹,他们两个竟然还都活着,不过得在医院住好几个月,还得要外科整形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