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不用说了,”李永生一摆手,不耐烦地发话,“四族勿连的申告,我们不要了,吴家的那俩小子,等着跑路吧……我们要告他们谋产了!”
“何至于此!”吴家小叔陡然色变,侧头看向吴小女,“都是姓吴,你于心何忍?”
吴小女呲牙一笑,配上她的狮子鼻,竟然有几分狰狞之意,“是啊,何至于此,我也问过他们……你们于心何忍?”
李永生侧过头来看他一眼,犹豫一下,还是说出了那个不好的消息,“今天英王寿诞,有刺客在中午的寿宴上,试图行刺英王。”
“呃儿,”赵渤倒吸一口凉气,眼中也满是惊骇,“行刺亲王……这是疯了?”
李永生淡淡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然后,赵渤才又反应了过来,眼睛瞪得足有铜铃大小,“你是说,可能涉及朝争?”
李永生笑了起来,“这个可能性很大,对了,我跟英王府的关系不错。”
赵渤顿时就石化了,脸上的兴奋也不见了去向。
朝争虽然是发生在庙堂里,但是持续了这么久,也多少传出了一些,而赵捕快是京城人,干的又是这种吃消息饭的行当,多少也听说了英王的尴尬。
眼下听李永生这么一说,他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潜台词。
看着对方似笑非笑的目光,他愣了好半天之后,才心一横,“那又如何?我只是个小小的捕快,办的是夺产的案子,英王什么的,离我们小小黎庶太远了。”
李永生又笑,“你想好了?真的不怕卷进来?”
“这有什么可想的呢?”赵渤一摊双手,很光棍地发话,“我现在退出,也好不到哪里,倒不如博一下,万一被当做棋子,也就认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是真的看开了,但是张木子难得地出声了,“凭你,还不够做棋子的资格,最多也就是杀鸡儆猴的那只猴子罢了。”
“猴子也行,”赵渤没有生气,眼中反倒是露出了兴奋的光芒,“朝争啊,我赵某人也活了三十多年,总觉得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自己还有可能卷进这么大的事情里……值了!”
有的小人物渴望平安是福,也有小人物,是渴望在生命中经历一场辉煌。
李永生笑着摇摇头,“倒也未必有那么严重,不过是一个民间争产的案子,我只是告诉你,没准可能会有麻烦,让你有点心理准备。”
“只是没准啊?”赵渤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些许失望之色。
“你还来劲儿了?”李永生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好了,快去操作吧,我在顺天府,怕是也待不了多久了,我希望在离京之前,把房产过户过来。”
赵渤点点头,“您就等着听好信儿吧。”
这一次城南捕房的立案,就相当地快捷了,不说赵渤在里面使劲儿,就连府房的朱捕长,也过问了一下。
她对自己可能卷进什么样的漩涡,一点都不在意,因为她认准了,这就是个夺产的案子,其他的,她也不考虑——刑捕房办事,若是都考虑来考虑去,那事情也不用办了。
在英王遇刺的第二天,城南捕房再次签发文书,通知赟山吴家,你们再不来人的话,我们就直接将案情移送法司,宣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