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少商、姜赫心思坦然,姜沛脸色却是阴翳,他知道陈海刚才劝告师尊姜寅的意思是什么。
魔族大举南侵,有直捣雍京之势,这一次几大柱国将军府都是要派援兵勤王的,但人心难测,真援、假援、急援、缓援,这里面的区别就大了。
姜沛心里也怕师尊姜寅率援兵驰援雍京,就不管不顾的长驱直入,寻找与魔族决战的机会。这样的话,就算最终将魔族驱逐出去,他们师兄弟最终能有几个人能活下来?
这么想着,姜沛就有些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请求留下来,助老祖姜晋以及姜明传、姜涵他们守魔獐岭?
只是姜沛想到这样未免太着痕迹了,最终都没有开口说出来。
姜寅这边收好拾行囊之中,就化身虹光,直接带着姜赫、姜沛、卢少商等人向南而去。
接下来三天时间,新雁城内百余万兵马,以最快的速度撤出南下,从新雁城到北陵塞,七八百里的丘山间,一队队甲卒,簇拥着不计其数的战车,仓皇南下。
这时候守在北陵城的南镇兵马还没有动,烈王秦冉还留在北陵城坐镇,防止撤退变成大溃败,所以从天罗谷出来的魔兵,只是再度在黑岩城的废墟上集结,没有急于往新雁城进逼过来,也是防备着人族杀一个回马枪。
吴澄思这时候也率残部从厉牙城往新雁城撤过来,进驻新雁城东翼的城垒。
上百万营城兵从此之后,就正式成为北陵镇兵,虽然更复杂的战术动作以及战阵变化掌握不了,毕竟上百万兵马并没有操练复杂战阵的机会,也打不出复杂的车骑、步骑协同作战,但有黑军营老卒为骨干,有三四十万拥有通玄境修为底子、在萧氏手下曾经历过严格军事训练的战俘为基础,基本的城池防守不会成什么问题。
因为没有人对北陵镇兵抱有什么期待,只是指望他们的牺牲能将魔兵拖住三五天,不妨碍征魔大军主力撤到魔獐岭以南去就行,所以兵甲会给,但只限于普通的兵甲,以及破损的重膛弩、天机战车、超级重膛弩以及那些笨重、极易铸造的像抛石弩这样的简单战械,其他的精良战械以及完好无损的天机战械,自然都是随大军南撤,玄阳重锋箭也只给陈海留在两百万支。
没有办法,陈海只能先将天营城的老底以及一部分匠师,都搬到新雁城来,他怕黄沾、杨隐等人不理解,趁着魔族暂时不敢蜂拥而上,亲自赶回天营城安排这一切。
两天后,陈海才又带着黄沾、杨隐等人返回新雁城。
新雁城看上去一切都还平静,陈海正要回内城跟沙天河、朱明巍他们碰面,这时候新雁城西北方向爆发一阵骚乱。
陈海飞到半空中,却发现是一队巡城兵马跟吴氏残卒在城外起了冲突,眼见着一个盔甲歪斜,浑身染血的校尉挥舞灵剑,就要朝带领巡城兵的小校斩去。
小校才辟灵境后期修为,那厉牙镇的那个校尉却有道丹境修为,如何能敌?
陈海冷哼一声,青煞剑化作一道长虹,数瞬之间就破空过去,死死的抵在那人的鼻尖之上。
青煞剑带出那森森然的寒意,让那校尉不敢轻动。
陈海带着沙天河、黄沾、杨隐往那边飞去,待要喝斥那挑事的厉牙镇校尉,吴澄思也带着几名将领赶了过来。
看着陈海,吴澄思敛着眼瞳,杀意森然的问道:“陈大人你这是何意?”
陈海能察觉到,此前经过几天鏖战的吴澄思,到这时候还没有彻底恢复过来,他收回青煞剑,冷然道:“若非我出手了,怕是我手下将卒现在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了,吴大人,你莫非真不知道刚才发生何事?”
吴澄思不置可否,转身问道:“明意,方才争吵所为何事?”
吴明意之前被青煞剑抵着的时候面如土色,战战兢兢,此时吴澄思到来之后,就又神气了起来,他扶了扶歪斜的头盔道:“老祖为了我吴氏一族,带我们赴汤滔火,本也没有什么。让我们殿后,也没有什么,可总是不能让我们空着手打仗吧。为了撤退,我们手中的天机战械几乎损耗一空,方才我见这一队奴兵竟然带着几具玄阳重膛弩,就想借用过来,谁想这帮奴兵不仅不给,言语之间对老祖还有所不敬,明意如何能忍?”
“胡闹!”吴澄思绷着脸,狠狠的瞪了吴明意一眼。
且不管陈海手下一百万奴兵顶不顶用,不管这一百万奴兵是不是烈王用来钓住天罗谷魔兵的血食,但烈王此时还在北陵城坐镇,什么事都得收敛起来,一切都要烈王撤出魔獐岭,他们完成断后任务再说……
而且那时候,他们也要指望这一百万走得绝对没他们快的奴兵,能将魔族主力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那他们二十万厉牙镇残卒才有可能以最快速安然南撤,吴明意竟然这时候就跳出来挑事,差点坏了他的大计,吴澄思恼恨的就想一巴掌将他从坐骑抽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