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茗卓泄气地摇了摇头,双眼打著各式各样的问号,不得不悲叹自己大脑内存太小,运转不够快,迄今为止,他还真没见过那只死狐狸怕过什麽东西。
韦亦杰还想丢个“你还不懂了吧”的眼神给他,被孙茗卓一瞪,乖乖地收回眼神,举手示意说“最怕摔倒,因为他脚滑,我有本事让他摔得爬不起来。”
双眼马上放射出无数个感叹号,孙茗卓哪里顾得上管韦亦杰是谁,化被动为主动,马上冲过去友好地跟他握手。
韦亦杰伸出一只手挡住对方射出来的刺眼强光,心里惴惴不安的想,希哥,你得时刻准备好救我啊。
*** *** *** ***
第27章 鬼魅般的杀手
深夜时分,半躺在床上的邬岑希,後背靠著枕头,露出诱惑却带危险的气息,两眼却毫无焦距地望著窗外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什麽。
然後,他摸索著在黑暗中掏出一支烟和一只火机慢慢地点燃,似是不经意地低著头看向在躺椅上休息的从云,在黑暗中凝视她沈静的睡脸。
女人沈睡的侧脸在黑暗中仿佛是清淡简朴的素描,自然平淡却沈静分明,过了一会儿,邬岑希才转过脸凝视窗外,没有吭声。
黑暗中有什麽细微的举动惊扰了她,从云偏了个头,换个方向枕著脑袋,迷迷糊糊地准备继续打盹。
眼角瞥过一片死气沈沈的白,浑浑噩噩地想起,邬岑希正睡在病床上,以为是他哪里不舒服。
赶紧揉了几下惺忪的睡眼,转回病床的方向,微微仰著脸,满目的白,而对方的目光也正凝视在她的脸上,气质孤清而沈静,眉宇间却有一种深沈的倦意,正抽著烟,盯视著她表情沈静的脸庞。
“你有没有什麽不舒服?”从云有点费力地站直身子,上前替他掖好被子,情不自禁地打上一个哈欠,两只眼皮也不由得跟著打架。
将手中的烟头弹到垃圾桶上,暗红色的光点在黑暗中渐渐泯灭,邬岑希淡淡的说,“想睡就去睡。”
“没关系,现在不困。”其实她现在真的挺困的,从云见他还是直挺挺地躺在靠在病床上,并没有躺下的意思,只好踱步走到浴室里,洗了把 冷水脸清醒清醒。
没有说什麽,邬岑希转过脸继续看他的 风景,没有什麽 风景会入得了他默然的心灵,他现在满脑子重复著的,全是那个杀手鬼魅般的身影。
四处疯跑的身影像黑豹般敏捷快速,居然可以在他的眼皮底下逃窜离开,枪法和身手绝不逊色於他,能够比得过他的,究竟会是谁?
不过从他的目标来看,似乎全是针对他和另外那个中枪的男人而来,难道是姓孙那小子派来的杀手?又或者......
月光将他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从云呆坐在躺椅上看著他的背影,显得有点多余,又不好走上前去打搅他。
干脆拿过包里的毛线和棒针熟稔地织起毛衣,织毛衣对她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以前在监狱里每天织那麽多毛衣,数几年如一日,久而久之,早就已经熟能生巧、巧而精通。
不过这是她第一次为男人织的毛衣,是原先就打算送给那个男孩的,想了想,还是决定多织一件送给他。
邬岑希转过身子,见她正低著头细心地织著毛衣,微微怔了几秒锺,忽然冷漠开口说道:“给谁的?”
一个嘶哑而又低沈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了黑夜的沈寂,从云身子一抖的,像受到惊吓一样,这是一种无意识的惯性。
“你的。”她当然不会傻到说是送那个男孩的。
邬岑希伏下身子,如铁的双臂按在躺椅两侧的把手上,将她禁锢在他胸前狭小的空间范围内,迫使她和他四目相对。
然後冷笑一声,目光冰冷幽暗,连笑容也是冰冷,冰凉的唇从她额头一直延伸到唇畔耳际,满意地激起她一阵颤栗的轻喘,寒声问道:“没量过尺码也敢说送给我的?”
他的唇靠近她,魔魅而炽烈的气息尽数喷在她的脸上,随後,灼热的气息喷拂在她的耳侧,肩颈上的毛孔瞬间反应过来,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让她无处可躲。
说到这个,难道他不知道吗?从云摇摇螓首,有点害羞的说,“你的尺码不用量我也知道啊。”
从云偏开头想要看他的表情,他灸热紊乱的呼吸声,吹气如焰,扑面而来,滚烫著她的耳垂,让她的呼吸也跟著乱了起来。
女人的口气中带著几分讶然,几分埋怨,亦有几分迷离的情绪,令邬岑希一愣,凝视她的目光中带著 一抹兴味,她的脸上还带著几分畏怯,正昂起来定定地看著他。
薄唇微勾,邬岑希优雅地放开双臂,舒适地侧躺在病床上,一举手一投足都透露著不凡的气息,似是饶有兴致地看著从云织毛衣的样子。
那双手,在月光的指引下,飞快地穿针引线,飞针走线,细细密密的毛衣便从她的手上织了出来,尤其令他惊奇万分。
*** *** *** ***
第28章 我(们)只听希哥的命令
接下来的几天里还算是风平浪静,没有什麽特殊人物过来看邬岑希,从云大多数时间只是陪他养伤,帮他打理病房。
唯一的缺憾是,他的病房门外不知何时站了几名酷酷的保镖,任她怎麽找理由劝说,都不肯放她出去。
“两位先生,能不能麻烦你们放我出去一会?我真的有事。”从云悄悄打开门缝走出去,低声细语的说。
站在门外的两个黑衣男子,长得身高马大,体型魁梧,一个叫阿凯,一个叫阿祖,两人听到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希哥房里那个丑女人,不耐烦地挥手挡住她的去路,不约而同的拒绝,“我(们)只听希哥的命令。”
言外之意,是让她去求他们的“希哥”?
“能不能通融一下?”从云有点顾忌,虽然这几天他们两相处得还算融洽,但是那个男人的性格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跟在他身边的人随时都要绷紧每一根神经,战栗不安的等待它的爆炸。
就连她也不例外,所以每次面对他,总是格外小心,生怕会触到他的 底线。
邬岑希一回来,看到的就是那个害他心烦意乱的女人,正站在门口处卑微地垂首求著他的下属,心头一股无名火迅速燃起,嘴角微沈,脸色转为阴沈,语气也随之冰冷到零下好几度,冷冷地斥道:“我让你们来是聊天的?”
无缘无故被头儿骂,任谁心里都不好受,两人相视一眼,有点委屈的闭上嘴巴,又不是他们先开口的,是那个丑女人自己上门求他们的。
狠狠地瞪了从云一眼,邬岑希!地一声踢开病房的门,径自走进去。
唇角挂著冷毅的弧度,眸子里满是幽暗的杀气,邬岑希脸上各种表情全都落入从云眼里,令她有点忐忑不安。
深吸一口气,从云走到茶几处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故作沈静地说道:“你刚回来,先喝口水吧?”
很好!还能如此镇定!该死!邬岑希咬牙,双手紧紧握拳,内心生起一把浇不熄的怒火。他在那边心浮气躁地命令下属给他找妓女发泄,这个女人也不甘落後,居然死性不改,四处找男人拉皮条!
这个女人有一千个一百个缺点,却是一点优点都没有,凭什麽让他对别的女人提不起兴趣,举不了棋?
邬岑希倏地转过身子,一个甩手,从云手上装著白开水的杯子直直掉落在地上。
然後长臂一伸,一手箍住她的手腕,深邃的目光直直的瞪著她,射出的冷光令人心颤,冷冷地下结论,“你还真是我见过最淫荡的妓女!”
冰冷无情的言语,宛如利刃划过她的胸口,她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他的心情不好,而且气得不轻,糟糕的是她不知道他怒气何来。
他脸色铁青,语气相当不善,嘴角还勾起 一抹嘲讽,刻意忽略掉他话里伤人的语气,从云有些自嘲的笑,“我可不可以将它当成夸奖?”
听到她的话,邬岑希的手一顿,语气更加冰冷,双眼紧紧盯著她,一字一字,从牙缝中哼出:“你、说、喔。”
从云恍如未觉,清晰有力的道:“我希望是。”她真的希望是,假如她是他所说的最淫荡的妓女,只需在床上尽职尽责即可,她又何必苦苦思索著如何讨好他。
或许没想到她会如此的坦白,倒是先自己楞了下,邬岑希阴鸷地眯起眼睛,危险地看著她,倏尔,双手钳住她圆润的下巴,神色愈寒,“你可真是懂得如何挑起我的怒气啊!”话语中挟带著森森的寒意。
从云立在原地,窗外的冷风吹乱了她的发丝,令她神志有些恍惚,其实她一直在尽可能的将他的怒气压到最低,难道适得其反了吗?
不说话是吗?邬岑希双眼一黯,幽幽地看著她,那眸中,没有丝毫清明,有的,只有满满的厌恶,和冰冷的温度。
即使拳头已经被握得嘎嘎作响,他也要维持一贯的冷静!
她的眼睛朦胧如月光,好象被遮上了一层轻纱,又像是沈醉在自己的梦里,不可捉摸,邬岑希的眼睛却是幽暗如黑夜,探究的目光,似两簇幽绿的火焰,可以燃烧世间的一切,两人就那麽无声的对望著,很久很久......
气氛一下变回了以前的沈默,谁也没再开口,谁也不想开口,似在比较谁更加有耐性。
“本小姐要进去谁敢拦?!”
一道甜美中带著些许不耐的女声,打断了屋内沈闷的气氛。
紧接著,一个清丽苗条的女孩从门外迈了进来,後面跟著几个高中生摸样的青年,规规矩矩地站在外面等她。
见希哥没什麽表示,阿凯,阿祖站回原地,悻悻地关上门。
犹如躲避瘟疫一般,邬岑希不露声色地撂开箍住从云手腕上的大手,换上一副柔和的表情,就好像刚才的怒气不曾有过般,从容不迫地摊开双手迎接陈莉薇的拥抱。
“希哥,我想死你了。”一把抱住邬岑希的腰,陈莉薇兴奋不已地把脸深深埋进邬岑希还散发著热气儿的胸膛里。
这样宽阔健壮的胸膛也只有她的希哥才有,不像他们学校那些男生,瘦得跟竹竿似的,一点肌肉都没有,更别说 安全感了。
“以後别过来,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邬岑希沈声警告道。
“知道啦。”她当然知道希哥不舍得让她来这种地方,尤其是一进电梯,就迎面扑来一阵消毒水的味道,好几次都把她恶得连打退堂鼓。
不过为了她的希哥,多恶心几次她也可以忍。
“考试考完了?”手指 缠绕起柔软的头发,再宠溺地将手指伸进头发中轻揉著,邬岑希冷淡的表情泄漏出一丝关心。
像个无所事事的局外人般,从云有点茫然无措地站在那边,眼睛不知该看向哪里,此时的邬岑希对她来说,是格外陌生的,她甚至怀疑,她所认识的他,才是不真实的。
一种浓浓的无力感和失落感深深攫住她,她知道,这是一种嫉妒,对於美好事物的嫉妒,过於羡慕,便会升华为嫉妒。
终究,她还是无法以一颗平常心对待那些美好的人事物。
像个小猫一样缠著邬岑希,陈莉薇乖巧的回答,“刚刚才考完。”
“这次考好有什麽奖励啊?”脸转向另一侧,陈莉薇微微睁开眼睛,不自觉地露出很孩子气的表情,从半睁半闭的眼中,看见呆站在一旁的从云。
松开双手,陈莉薇站直身子,似有些好奇的问,“希哥,这个女人是谁啊?”
“护理。”邬岑希心不在焉的回答。
“可是医院的护理不是都得三四十岁以上吗?”一双明亮的眼睛不著痕迹地打量著从云,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焰,过了一会,变成春风般的笑意,有意无意的发出心里的疑问。
被她看得心里一阵发虚,从云主动上前澄清道,“我真的是护理。”
“我先把地扫一下,免得有碎片扎了你的脚。”说完,从云马上勤快的收拾起散落著的碎片残骸,开始做她该做的事。
“给她倒杯咖啡,不加糖。”邬岑希丢下一句话,夹带著命令式的语气,然後亲昵地揽著莉薇纤细的腰到沙发坐下,听她讲学校里面的趣事。
**
“总部呼叫007,总部呼叫007。”
耳机里传来一阵紧急的呼叫,将孙茗卓从睡眠中叫醒,昏沈的大脑立刻清醒了过来,睡意全消,立马从病床上惊跳起来。
“有重要任务,听到请回答!007!007......”
“007收到!”按著耳边的耳机线,孙茗卓正要继续说下去,眼睛一转,偏头看到满脸戏谑的梁胤鸣和好奇的尤单羽。
“白日梦做完,开始无病呻咛了?”没有听清他刚才的话,还以为孙茗卓想女人想疯了,梁胤鸣嘴角左侧微微勾起,有点好笑的挖苦他。
*** *** *** ***
第29章 007......
“总部呼叫007,总部呼叫007。”
耳机里传来一阵紧急的呼叫,将孙茗卓从睡眠中叫醒,昏沈的大脑立刻清醒了过来,睡意全消,立马从病床上惊跳起来。
“有重要任务,听到请回答!007!007......”
“007收到!”按著耳边的耳机线,孙茗卓正要继续说下去,眼睛一转,偏头看到满脸戏谑的梁胤鸣和好奇的尤单羽。
“白日梦做完,开始无病呻咛了?”没有听清他刚才的话,还以为孙茗卓想女人想疯了,梁胤鸣嘴角左侧微微勾起,有点好笑的挖苦他。
挖苦吧!你就挖苦吧!你个死玻璃,老子迟早挖个坟墓让你变成骷髅!孙茗卓呲牙咧嘴的瞪著梁胤鸣得意得让人欠扁的笑容,恨不得直接用雷爆破这只死狐狸的菊。
难得的没有和梁胤鸣抬杠,孙茗卓丢下面面相觑的两个“病友”,火冒三丈的离开,完全没留意到後面那只狐狸狡黠的目光和尤单羽复杂的面色。
一走近公共卫生间,孙茗卓马上猫著腰以蹲式向前磨行,做贼似地弓身躲到最里侧的男厕。
“007,007......”
虽然007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但也没必要这麽喊得这麽亲热吧?
耳边不断传来娘娘腔反反复复的007,孙茗卓掏了掏耳朵,没耐心地把耳塞插到另一边,端正脸色说,“总部,什麽任务?”
“你现在位置在哪里?做什麽?梁胤鸣有没有在旁边?”
孙茗卓的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了一圈,视线移到前面的马桶,回答道:“本少爷现在形势:单身。位置:wc。姿势:半蹲。脸部:抽搐。状态:用力中。”
“你这家夥,怎麽这麽恶心,边上厕所边讲话!”
“我忍不住了。”
“忍不住那就别忍!”
“我现在就想爆了那只死狐狸的菊!”脸部抽搐得更加厉害,孙茗卓干脆一个屁股用力坐在身前的马桶盖上。
“先把你自己的菊爆了再说!”
死娘娘腔,现在尾巴连藏都不藏了,敢这样对他说话!孙茗卓忍!
“什麽任务,快说!”
“明天晚上,你找个时间把梁胤鸣引出来。”
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孙茗卓再忍!
“到时候......”另一端的韦亦杰嘿嘿奸笑两声,“到时候山人,也就是我本人,自有妙计!”
“什麽计?”孙茗卓迫不及待的问。
“山人自有山人计。”韦亦杰眼中的亮光大闪,奸笑声以无数倍扩大,绕著圈子说,“革命还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使劲!用力!”
孙茗卓还想继续忍,浑身上下突然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寒毛都竖了起来,好像那笑声不是从耳机里传出来,而是......
後面那几句什麽意思?简直驴唇不对马嘴,风牛马不相及!
警觉地抬头一瞅,娘娘腔正趴在厕所中间的隔门上面,笑嘻嘻地俯视著底下的他。
“你什麽时候过来的?”孙茗卓忙谨慎地低头检查自己有没有哪里走光,还好,裤子还在身上,孙茗卓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娘娘腔走的是舒服惬意的“水路”,但要是哪天不小心看上他,“水路”不通硬要闯他那干燥曲折的“旱路”,那他的贞洁牌坊可就变成一文不值的水货。
“比你先来几步,哎你那边有纸没有,借给我用点。”
孙茗卓脸部严重抽搐中──
“哦,对了,我下面裤子没提,你递上来给我吧?”
**
和邬岑希的两个保镖一起站在外面站岗,里面的两个人聊得如胶似漆,从云却是心急如焚。
最後横了横心,从云不吭一声就马上拔腿离开,反正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再而三的承受那个男人的怒气。
比起这个,她更担心的是那几个男孩的伤势。
一见那个女人逃跑,阿祖二话不说捋起袖子,马上追上去想把她揪回来。
“让她走。”
後面传来一道女声,声音清淡,但是张力很惊人,霸气十足。
阿祖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是陈莉薇的妹妹,带点犹豫的口气:“梦丹小姐?”
一双漂亮的眼睛顿时变得锐利起来,毫不留情地射向迟疑不决的阿祖,陈梦丹的音调也随之提高起来:“怎麽?我姐的话你敢不听?”
使了个眼色给阿祖,倒是站在背後的阿凯懂得做顺水人情,忙上前周旋著打圆场,心神领会的笑著道:“莉薇小姐的命令就是我们希哥的命令,我们兄弟几个怎麽敢不听,阿祖这人比较呆板,不会讲话,梦丹小姐千万别往心里去。”
陈梦丹甩也不甩地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一脸不屑。
连阿凯都这麽说了,他还能说什麽?出口的话生生的吞了下去,阿祖心里却是百般不情愿,都还没跟我们希哥攀上关系喔,就跩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等攀了还了得。
*** *** *** ***
第30章 我们哥几个不伺候了
一口气跑到楼下的走廊,“嘎吱”一声,从云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入目的却是一双看似慵懒却锐利无比的眼眸。
浑身的细胞在听到声音的片刻,变得警觉起来,坐在窗户上的梁胤鸣微微侧了侧身子,眯起墨色的眼眸,扫向来人,见到对方的身影,清冷的眼眸仿佛想通了什麽,转过身子不在意地望著窗外的 风景。
倒是他身後的年轻男子,没感觉到有人进来,率先开口道:“你果然在这里,公司有人跟我说在医院见到你,没想到......”
听声音,像是刚赶过来没多久。
无聊地玩著手上的戒指,梁胤鸣挑了挑狭长的眼角睨向西装男子,轻嗤一声, 云淡风轻的打断他的话,“那又怎样。”
“跟我回去。”走上前,皇甫元利索的说道:“过几天是你二哥的婚礼。”
“二哥?我什麽时候有个二哥了?”梁胤鸣状似疑惑的问。
末了,薄透的嘴唇微微一扯,微笑的嘴角像在嘲,梁胤鸣话语中带著一丝的调侃,“你说是吗?......皇甫集团未来的董事长。”
乍听这一句,皇甫元似是惊得向後一退,腿磕在椅子上,!一声椅子被绊倒,愣了半响,近乎咆哮的吼出一句:“皇甫辰风!“
恍若未闻,梁胤鸣无所谓地将手放在屈起的右腿上,支起下巴,唇角一扬低笑道:“这里没有皇甫辰风,只有──”
将语调拉长,最後三个字,缓缓自他的唇齿间溢出,带著毒药般的魅惑,梁胤鸣
嘴角漾起冷讽的笑:“梁胤鸣!”
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皇甫元被堵得哑口无言,脸色越来越难看,就连站在背後一声不吭的从云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暴戾之气。
反倒是梁胤鸣,轻巧的从窗架上跳下来,玩世不恭的靠在白色的墙壁上,一双如猫般狡黠而充满灵气的黑色眸子,闪著幽光,一瞬不瞬地锁住惊怒中的皇甫元。
梁胤鸣无所事事的姿态,更是令恨铁不成钢的皇甫元气极,愤怒地抓起脚下的椅子就要扔过去。
“先生,不好意思请让一下。”
背後一道声音传来,皇甫元停下动作,转过头下意识地看过去,见到从云,眉头一皱问道:“你是谁?”
“我是这里的清洁员工。”边说话边抓著从浴室内找来的扫把,埋头开始扫地。
“要扫待会再扫!”压根没闲情去注意这个员工有没有穿工作服,皇甫元烦躁的说道。
“这是我们的职务,先生请让一下。”没有理会他,从云扫完地,开始著手拖地。
有几次“很不小心”地扫到皇甫元脚下的皮鞋,皇甫元眉头皱得更紧。
“下星期一的婚礼,你爱来不来!”气恼地瞪著一脸兴味的梁胤鸣,留下最後一句通牒,皇甫元便甩手扬长而去。
留下身後两个有点陌生的男女,从云放下拖把,问道,“他去哪里了?”带著点生疏的的语气。
“跟黄毛在一起。”梁胤鸣有问必答,话中的语气平静无澜,少了丝平时的调侃。
“他们俩和好了?”带点疑惑的口气,从云有点意外的问。
“兄弟没有隔夜仇。”梁胤鸣意味深长的笑,走到从云面前,钻石般的眼眸微微眯起,掩住了隐隐算计的光芒,随口问道:“我去找他们,一起?”
璀璨的光轮在他耳边熠熠闪耀,从云抬眼一看,是他耳朵上镶嵌著的钻石耳环坠,正随著他走路的动作毫无规律的来回摇摆。
“好。”
两人来到楼下的休养区,走过丛丛青草,环境优雅清静,实在令人心旷神怡。
“赵子文,你这家夥,拜托把你那公鸭嗓收起来,ok?!”
是那个男孩的声音,从云不自觉的看向声源处,孙茗卓正背对著她坐在石椅上,翘著二郎腿,嘴里咬著一根青草,悠哉悠哉的晃荡著。
“得,得,您老的声音比较性感,比较迷人,我们哥几个不伺候了还不行吗?”
抬起脚步,正要走向孙茗卓,一看到他身侧那几个年轻人的相貌,从云一呆,脚步顿在原地。
“怎麽?不上去?”
耳边传来梁胤鸣的声音,低沈悦耳的嗓音中带著几分慵懒,从云呆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才说道:“你想说什麽?说吧。”
梁胤鸣一声闷笑,似是早就预料到她的镇定,有点同情的问:“在两个男人间周旋,不累吗?“
从云心里一个咯!,有点不可置信的抬头望向他,就连那个男人都不知道的事,这个男人居然了若指掌。
这样的人过於可怕,就好像什麽事都瞒不过他似的,他还知道多少?又或者了解多少?
可是,即使他时时刻刻都在笑著,却从来没有人猜得透他究竟在笑什麽。
第一次,从云有种赤裸裸的羞耻感,她现在需要的不是身体的遮羞布,而是灵魂的遮羞布,来为她掩盖一些残缺和不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