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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母种情录】(67~7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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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欢莫平

字数:12958

2021/10/28

第六十七章请君入瓮

说是夜访,却不可能子夜时分再翻墙而入,而是提前去赵家别苑等待。更多小说 ltxsba.top「请记住邮箱:[email protected]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次日,我与娘亲并未前往凶案现场勘探,一来是养精蓄锐以待其时,二来兰

溪与七峦是距楚阳县城最近的事发地点,再远些的一日之内难以往返。

我趁此机会重拾武功,练习了数回剑法,而采练元炁,静候时辰。

约摸距离申时还有两刻钟,我与娘亲便从拂香苑步行出发。

上了西直街,车马渐稀,娘亲虽戴着面纱,但仍教许多行色匆匆的路人侧目

回首。

此刻我无心顾及他们的痴迷,与娘亲疾行而至,来到了赵家别苑门前。

令人惊异的是,这小苑子大门连虚掩都没有,毫无防备地洞开。

到底是该说内城治安好到夜不闭户,还是吴老六粗枝大叶喔?

虽然心中略感发笑,但我却有了一丝怪异的感觉,娘亲也驻足不前,美目深

深望向空旷的 庭院。

我左顾右盼之下,小院深深,连几株观赏的景植都未有,静谧安然,与昨日

无异,没什么可疑之处。

" 进去吧,霄儿。" 忽而娘亲轻轻一笑,落落大方地走了进去。

暗访私宅却从正门而进,走得比主人还大方,让我感到有些滑稽与荒唐。

娘亲的镇定自若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放下那丝顾虑,昂首挺胸地进了赵家

别苑。

赵氏别苑是一进院落,进了大门便是正中 庭院,院内也无雅植石桌,简朴至

极;此时此刻,东西二厢、北房正厅,皆是门窗紧闭,静若深夜。

我颇有些不知所措,娘亲却宾至如归,莲步款款,好整以暇地绕着 庭院走了

一圈,只没有进房屋门廊,又来到我面前。

料想吴老六应当快回来了,我与娘亲便站立在苑门一侧的墙边,静待其归。

果然,没等多久,便见一个烂醉如泥的人影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地进了别苑,

正是吴老六。

他似乎比昨日酗酒更猛,跌跌撞撞、自顾不暇,对我和娘亲毫无察觉。

待他吃力地爬到 庭院中央时,娘亲猝然发难,仙音冷厉:" 吴老六,可还记

得我?" 吴老六正在地上 挣扎,问得此言浑身一颤,仓促转身,坐在地上,四肢

着地、惧面朝天,望着渐渐走近的娘亲与我,瑟瑟发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 仙子......您、您怎么在这儿?" 娘亲不置可否,冷清道:" 我且问你,是谁人

免去你的牢狱之灾?" 吴老六冷汗直流,笑得更加难看:" 没有人......是小人自

己挖地道逃出来的......" " 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竟想糊于我。" 娘亲冷

哼一声,似乎连 庭院都寒肃几分," 莫非你还想尝尝饮雪含霜的滋味?" 娘亲垂

藏在袍袖中的玉手微微一动,吴老六立时如惊弓之鸟一般,摆手摇头,脱口而出:

" 别别别,仙子我说,是那个姓吕的放我出来的!" 虽然早有几分预料,但亲耳

听到吴老六证实此事,仍旧是不可思议,亏那些百姓还对他感恩戴德,没想到却

私纵匪贼,或许二者有什么肮脏勾连、沆瀣一气也未可知。

娘亲仙容未动,似是毫不意外,冷冷地追问:" 他与你是何干系?为何要放

你逃出生天?" "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 吴老六面色纠结,迟迟没有下文。

娘亲并不焦急,冷眸如定,我却听出他故意吞吞吐吐、拖拖拉拉,似在拖延

时间,于是踏前一步,喝问道:" 因为什么!?" 吴老六却一扫面上惧色,裂开

大嘴、露出黄牙,嘿嘿笑道:" 因为我们是一伙的!" 我心中一惊,却听见一个

熟悉的声音如雷霆般发号施令:" 围!" 话音未落,变生肘腋,东西二厢、正侧

二厅,门扇瞬间大开,黑压压地一片士卒齐步踏出,恍若山洪暴发、扑面而来,

来势凶猛。

我心中闪过瞬息万念,沉身握剑,含章便要出鞘,准备杀出一条血路,娘亲

的玉手却拉住我的袖子,螓首轻摇,侧目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

那双清澈淡然的眸子未见异色,瞬时我领会娘亲早有预料与对策,而且胸有

成竹,于是我心中大定,撤去架势,静观其变。

"哄哄哄——"

身披黑甲的士卒如洪水决堤,训练有素服从指令,脚步声震若雷霆,甲胄摩

击铿锵有力,如灵活地黑蟒一般迅速陈兵四方,很快将我们围得水泄不通。

我环顾四周,头戴黑盔的士卒面目不清、神情难辨,至少有二三百人,四面

的士卒,最近的离我们已不过数十步,后方的甲兵手执军刀长矛,前排士卒则端

着奇异造型的器械,冷冷地瞄准着我们。

那器械形似弓箭,精铁与硬木相互勾嵌,弓臂垂直连接着矩形方盒,以精巧

复杂的机构张开弓弦,箭矢则如蓄势待发的恶蛟一般,冷冷地凝视着我们。

我心下凛然,这应当就是娘亲所说的弩箭了。

吴老六起身嘿嘿邪笑,得意到嘴都歪了,后退几步,而我们正面黑压压的行

伍则让出缺口,缓缓走出一位银甲银盔、面容熟悉的军官,开口道:" 柳 公子,

我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乎?" 正是吕千总。

方才一听号令之声,我便认出了他的声音,此刻更无震惊,冷冷道:" 劳烦

吕千总挂心,我好得很。" 这一番寒暄殊无暖心情谊,反倒是杀机四伏,若非现

下四面楚歌,我定要和他手底下见真章。

此时吴老六手舞足蹈、吐沫横飞,狐假虎威地放肆叫嚣道:" 大伙上呀!把

那个女人抓住!兄弟们射死他们......诶哟!" 我心中杀意如寒冬朔风般冷冽,吴

老六却痛呼一声,原来是吕千总奋起铁靴一踢在他腿肚子上,狠狠叱骂道:" 蠢

材,退下!" 吴老六捂着小腿,唯唯诺诺退到吕千总身后,仍旧轻声哎哟叫唤,

骂骂咧咧的。

" 想必这位......嗯,仙子,乃是柳 公子的母亲,也是此行之首吧?" 吕千总

倒是好眼力,打量几下,一眼便能分辨我们母子二人的关系。

" 不错,可惜你的所作所为,愧对你的这双眼睛。" 娘亲螓首轻颔,语气冷

冽,再无半分悲天悯人、淡泊宁静,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对外人如此不留情面,

几乎可以说是恶语相向了。

" 哦,不知本千总的什么所作所为,竟让仙子如此失仪谩骂喔?" 许是自觉

场面尽在掌握,吕千总双手摊开,故作清白无辜的姿态。

" 尔等勾结黑云寨,屠村灭户,杀良冒功,人人得而诛之,还需问我?!"

娘亲杀意凛冽,厉声责问,我与娘亲朝夕相处十余年,还从未见过这般的寒冷彻

骨的语气。

此言一出,吕千总双眼一眯,仿佛被说中心事一般,有几分震惊有几分冷意。

如此直白的问罪,我哪里还不明白,我们母子二人出谷追查的魔教之事,背

后真凶就是吕千总一干人等!

甚至这些弩箭就曾经杀害过无辜百姓!

我心中的杀意从未如此旺盛过,恨不能身负不世神功,好将始作俑者、助纣

为虐之人通通送下九泉!

吕千总迅速收敛了眸中异色,好整以暇地发问:" 不知仙子有何证据?" "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你想听自己的肮脏勾当,我也不介意让真相大白

于天下。" 娘亲横眉冷对,如同严师训诫逆徒,但语中充满了不屑,将推理一一

道来。?

第六十八章杀良冒功

"楚阳、流樱、池桓、益公、井泉五县中有兰溪、七峦、卢芽、梓树等十余

村落被屠灭之事,皆发生在去岁、今年之交。尔等将罪名推脱给水天教无疑

是上上之策——他们有口不能言,即使可以自证清白也无人相信——更何况各村

皆被捣毁、化为废墟,万千罪证俱已成灰,即使有幸存的村民或者证据,想必也

被你们以事关诸地安防的由头,强取豪夺之后毁灭干净了。

" 但我调查至今,却发现两个疑点:其一,便是近日我儿在兰溪村废墟发现

的残砖,上面留有弩箭射入的凹痕,长二寸,宽厚均为半寸,此乃本朝军队所配

弩箭的规制;且入墙三寸有余而去势不钝,一看便知乃是精铁打造,若说私铸也

未免太过牵强。" 吕千总不置可否,背手而立,呵呵笑道:" 其二喔?" " 便是

他。" 娘亲袍袖一扬,指向了吕千总背后之人!

" 我?" " 他?" " 吴老六?" 吴老六、吕千总以及我都不由发出疑问。

吕千总更快反应过来,转头怒视,目眦欲裂:" 你个狗娘养的!难道?" 吴

老六立刻跪下连声求饶,磕头如捣蒜:" 吕爷,我老六没有——" 他们互相猜疑,

我正暗自高兴,娘亲却摇摇头,为吴老六开脱:" 吕千总误会了,虽然吴老六被

我儿所擒,但他并未对我说过互相勾结、沆瀣一气,一来当时我并不知道有此内

情,二来他也还没蠢到不打自招。" 吕千总怒气稍平,转身继续问道:" 难不成

是此次放他出来,让仙子心生怀疑?" " 亦非此事。" 娘亲仍是摇头否认,转而

说道," 吴老六刚刚被我们擒住时,出言不逊,无意间吐露了一事:他曾凌辱过

'''' 大孙子家的 寡妇''''." "''''大孙子家的 寡妇'''' ?是谁?" 不光吕千总,连我也有些

懵了,吴老六刚刚站起来,听到此言却又跪了下去。

娘亲并未正面回答,反而转向了我,微笑提问道:" 霄儿,你可还记得,我

们在兰溪村祠堂发现的灵牌上所书为何字?" 我略一思索,便有了印象:" 孩儿

记得是......孙?" " 不错,正是'''' 孙'''' 字。" 娘亲赞许地点头,而后补充道,"

但那块灵位有损毁残缺,所书并不完全,所以那块灵牌所祭奠的应是长孙氏!"

长孙?

大孙子!

原来吴老六不通书文、未经 教育,竟将长孙理解成了大孙子!若非娘亲智光

昭昭,又有几人能够看破其中关窍?

娘亲拂袖转身,对着黑甲白胄继续道:" 德化七年,长孙珩与谢世昶遭蔡渊

一党弹劾,其中谢世昶受了诬陷,于五月被贬谪青州郇阳郡;而长孙氏则是被抓

到了 把柄,受了罢官除爵之惩、流徙千里之刑,流放至青、扬二州交界之地,罚

作苦役。后来蔡渊虽然倒台,他们也因罪期未完,无法官复原职,更无法重返京

城,只能留在流放地。

" 长孙姓氏本就人丁稀少,在青州恐怕只此一脉——而传言中被魔教屠灭的

家族遗孀,又怎么会从一个黑云寨的小喽啰口中听到?当时我发现长孙氏灵位时,

就知道此中必有蹊跷,再加上弩箭痕迹,我有六分把握,推定负责楚阳等五县城

防贼患的东离卫、占山为王的黑云寨,俱与此桩惨案脱不了干系;再加上昨日得

知吴老六被你们释放,此事真相已有九分为我所察。" 娘亲一番精彩绝伦地推理

让我茅塞顿开,若非场合不对,我甚至想鼓掌欢呼。更多小说 ltxsba.me

" 啪——啪——啪——" 吕千总脸上绽开了笑意,仿佛事不关己,鼓掌称赞,

" 精彩精彩!仙子料事如神、慧眼如炬,几乎让本千总以为是前朝酷吏商殃绝再

世!" 他所说的商殃绝乃是前朝酷吏,主掌刑狱之事,嫉恶如仇,铁面无私,断

案如神,传说目有重瞳,能窥破人心,对犯人所思所想了如指掌,但因量刑过重

——他甚至制定了" 腹诽" 的刑名——而深受诟病,朝野民间又敬又怕,毁誉参

半,《四朝通史》称之为" 慧无谬判,恶有过刑" 的酷吏。

但吕千总转而又换上讥笑之色:" 不过目下情景,仙子就算知道得再多,又

有什么用喔?不若束手就擒、自荐枕席,本千总就放你儿子一条生路,如何?"

口中淫亵之意不言而喻,吴老六更是附和着嘿嘿淫笑起来。

我深知娘亲的不世修为足可以护我全身而退,更知他们不过痴心 妄想、不自

量力,但仍忍不住怒从胆边生,右手便要往腰间含章剑摸去。

" 霄儿冷静。" 娘亲伸手拦在我身前,又冷冷地对吕千总道," 你们也是这

么对付洛正则的吧?" 娘亲忽然提到这个名字,我与吕千总均是一愣。

吕千总率先做出反应,干脆承认道:" 不错,他年逾半百还在为失子奔波,

本千总也不拦着他,为何非要往那'''' 有死无生'''' 的兰溪村寻去喔?还起了行侠仗

义之心,扬言要调查此事——没奈何,本千总只能大发慈悲,恭送他们夫妻于地

下团聚了。" 吕千总双手一摊,故作无辜的模样,全然不把人命当回事,让我心

中杀意更盛,若非娘亲阻拦,早已提剑砍去。

他洋洋得意地踱了几步:" 说起来也是他命数已尽,若是与洛川城护送队伍

一同返回,本千总一时半会儿还真奈何不了他,偏偏他接到家书,火急火燎地要

先行一步,本千总才能叫上黑云寨的人一同围杀他。别说,你们练武之人还真是

勇猛过人,黑云寨的瘦马弱匪也就算了,竟还伤了我们的兄弟。可惜最后还是被

我们拿下,若非要把事情推到黑云寨头上,本千总上百具弩箭便将他射成马蜂窝

了,何须那般麻烦?" 说完,吕千总冷冷斜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这番话既是炫耀又是威胁,以洛正则被伏身亡,妄图断绝我与娘亲的反抗之

心,尤其是特意提点了冷森森、黑漆漆的机括弩箭。

我心中冷笑,可惜你并不知道娘亲的武学造诣是何等惊世骇俗,否则你就不

会口出狂言了。

听了他这番蕴含杀机的话,我反而冷静下来了,同时也为洛正则之事感到唏

嘘——一封报喜家书却成了催命凶符, 命运如此人,如何不叫人叹息?

娘亲镇定如常,冷眼以对:" 现下你承认兰溪等地的惨案是尔等所为了?"

" 死到临头还惦记着这些细枝末节,你们这些仙子、大侠都是如出一辙啊。" 吕

千总一副匪夷所思却又习以为常的表情,仿佛施舍般爽快承认," 不错,此事乃

我一手策划执行的......" " 恐怕并非如此吧?" 突然,娘亲冷冷的一句诘问打断

了他的供认不讳。?

第六十九章幕后主使

娘亲目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吕千总立时凛然:" 仙子是什么意思?你方才

不是力证是我所为吗?" " 我所言者乃是'''' 尔等'''' ,吕莫槐吕千总,你莫非患有

耳疾?" 娘亲冷冷纠正,针锋相对。

吕莫槐?想来应是他的名字,虽说我现在才知,却并不惊讶,反而为娘亲的

心细如发而敬佩不已,连这等细枝末节都了如指掌。

吕莫槐面色寒冷地驳斥:" 咬文嚼字,逞口舌之勇,又有何用?" 却不想娘

亲辛辣讥讽道:" 一条连话都听不清楚的走狗,你的主人——虞龙野不会嫌弃吗?

" 如果说方才娘亲的推理论断、厉责其罪,吕莫槐只是略感意外,但仍是好

整以暇、游刃有余,那么此时娘亲的讽言落地,他立刻失去了戏我们的闲心逸

致,浑身散发着冷漠的杀意,面如寒霜:" 你是如何得知少主君的?" 吕莫槐眼

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令人恶寒,仿佛娘亲与我俱是死人。

娘亲怡然不惧,语气轻松:" 我不光知道虞龙野,我还知道你吕家乃是虞家

世代豢养的死士——十七年前,我曾去过京师,当时的......故人详细告知我,在

蔡渊倒台的过程中,除了仇珏出力最多,还有他正房虞氏的娘家及其豢养的死士

也功不可没。

" 我查阅近年来东离卫的军官升调记录,得知德化二十三年二月,你与虞龙

野自京城来到此地,而后荡匪立功,升衔极快,直到去年——那时你的主子暂领

副都尉一职,按本朝律,由代职扶正需要足够的军功,而当时此地的匪患几乎已

被平息,而黑云寨虽然聚啸山林、藏污纳垢、累犯罪行、匪贼众多,但仍是不足

所需——更别提它极有可能是尔等养寇自重之恶果——恐怕就在那时,你们便萌

生了杀良冒功的心思吧?

" 每年各地军旅功绩皆需在年关之前上报审批,次年开春兵部巡检之后,旨

意才能下来;而前任副都尉平调、虞龙野暂代其职乃是十月,如我所料不差,你

们还是假报军功在前,杀良冒功在后。

" 仅仅是勾结山匪、杀良冒功,若说是你擅自为之,我便也信了;但假报军

功、欺君罔上这等弥天大祸,若非权倾天下的宰相仇道玉是你家主子的姑爷,若

无虞龙野的首肯,再给你十个胆子也不敢自作主张!

吕莫槐背后还有人指使也就罢了,其中竟然还有如此错综复杂关系,而娘亲

对此中关窍洞若观火、如数家珍,更是让我叹为观止。

而环视四周,数百士卒不为所动,熟视无睹,置若罔闻。

我心中冷意丛生,恐怕他们并非一无所知——倒也是人之常情,如幕后主使

并无深厚背景,谁敢豁出性命不要,干这种祸家眷、诛九族的弥天大案?

我正在感叹,忽而耳中传来娘亲纤细的话语:" 霄儿,运功护住太阳与神庭

二穴。" 传音入密!接下来吕莫槐恐怕要痛下杀手了。

我不敢怠慢,迅速运起元炁,护住两处穴道。

果然,吕莫槐冷血一笑:" 呵呵,仙子神机妙算让人叹为观止,原本我还存

了与仙子共度春宵、甚至献为少主君禁脔的心思,不过现在看来留你不得!齐射!

" 吕莫槐号令瞬发,左右后方持弩箭的士卒毫不犹豫地催发机括,数十上百

只利箭齐齐激射,去势迅疾犹如闪电,斜斜向下,朝着我与娘亲直直冲来!

清脆的" 嗖嗖嗖" 、沉闷的" 嗡嗡嗡" 不绝于耳,劲弩利箭攒射在方才母子

二人所立的周围土地,激起灰尘、跃起泥块,却唯独不见了它们的目标——我与

娘亲已然消失不见。

原来千钧一发之际,娘亲袍袖一展,玉手握住我的手挽,霎时天旋地转,视

野生生变化,随着移形换位之感后知 后觉地袭来,额脑一阵不适,一时无法睁眼

查看。

但我心中了然——竟是不下于羽玄魔君的极速身法!

不适感很快褪去,忽觉五指间那只柔荑轻轻抽去,心中不由淡淡失落——方

才情势紧急,我还未来得及仔细感受。

快速打量周围,我们似乎是处于空旷的房间,窗格板壁陈旧而干净,独独没

有任何家具陈设。

娘亲以玉指压住樱唇,示意我禁声,而后莲步悄悄走到窗前,轻轻推开一条

缝隙,立时传来尖细而猥琐的声线:" 人喔?那两个人喔?跑哪儿去了?!" 居

然是吴老六!

那这么说我们还在赵氏别苑?!此时所处正是方才那些甲士藏身的房间!

我差点惊呼出声,置之死地而后生!娘亲真是艺高人胆大!。

此时 庭院中发生了变化,狐假虎威、跳梁小丑的吴老六被吕莫槐冷冰冰地斥

责道:" 聒噪!" 吴老六立时噤若寒蝉。

我镇定了一下心情,轻轻走到娘亲身旁,闻着清香,从那缝隙中观察 庭院。

黑压压的一片士卒行列,看不清场中,只听吕莫槐一声号令:" 列队,回营!

" 随着吕莫槐发号施令,诸多甲胄士兵整齐划一,列队齐步,山呼海啸般自

敞开的大门出了别苑。

不多时, 庭院中已只剩下吕莫槐和吴老六两人,但就在此时,一个差人走了

进来,身穿黑色便服,腰别铁牌,手提灯笼,走到二人近前问道:" 人做掉没?

" 那声音与样貌,我皆不陌生,正是那日入城时所见的白姓捕头。

他的出现已不能再令我震惊,盖因与军匪勾结、滥杀无辜、推罪魔教相比实

在不足为奇,况且娘亲曾说官府通告明示兰溪村等惨案乃是魔教所为,官府中人

若与此事无涉,反倒令人奇怪。

吕莫槐淡淡道:" 让他们跑了。" " 怎么会?连'''' 刀鸣雪影'''' 都拿下了。"

灯笼光芒照明下,白捕头的眉头皱在一起,似乎略感意外。

吕莫槐摇摇头,若有若无地后悔道:" 那个小的不足为虑,撑死了和姓洛的

一个水准;但 他母亲不是等闲之辈,带他二人逃出生天去了。" 我不得不承认他

目光犀利,若果真只有我一人,面对三百甲士、上百具机弩,哪怕倾尽全力也难

逃一死。

白捕头眉头一挑:" 哦,她是何方神圣?" " 她自承去过京城,又对我吕家

在蔡渊倒台中推波助澜一事了如指掌,恐怕......是十八年前将水天教密谋起义瓦

解于无形的'''' 倾城月姬'''' 谢冰魄。" 吕莫槐仰头叹气,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除

了仇、虞两姓的家主,也只有皇帝清楚此事了——而她曾经觐见过天子。" " 如

此棘手?" 白捕头面上也犯了难。

" 倒也无妨,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母子二人。" 吕莫槐并未发愁,转而对吴

老六兴师问罪," 倒是你,为何不将此事告知与我?!" ?

第七十章自相残杀

自白捕头进了 庭院,吴老六虽然一直在旁,但唯唯诺诺、卑躬屈膝,此时被

吕莫槐以惊雷之声问罪,登时双膝跪地,双手作揖,求饶不止:" 千总,小人实

在是不知道啊!" " 哼,不知道?!不知道你为何对谢冰魄畏惧害怕?" 吕莫槐

一眼便识破了他的谎言," 以你吴老六色中饿鬼的性子,怎么对着她连一句污言

秽语都不曾说过?" " 这......是,那女人是对小人下了狠手,所以小人有些害怕,

但小的真不知道她这么厉害啊!" 吴老六磕头如捣蒜,一副难言之隐、懊悔万分

的模样。

他的脑子倒还灵光,这番话真假参半,看起来似乎解释了缘由,但我们母子

二人却深知他仍旧没说真话——娘亲以冰雪元炁施加的恐怖重刑,连我这个亲生

儿子看了都心有余悸,他吴老六也不是痴傻愚笨,会认为自己所受的非人折磨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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