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守在那缺口处,有贼兵已经攻了上来,双方正在激烈厮杀,这群女子倒也十
分厉害,各持长枪,直往贼寇心窝子里狠狠地捅,面对贼人,那可比男子还狠戾。
只是贼寇众多,诸女难免乏力,渐渐又落了下风,眼看杨曾玲身陷险境,沈
晨连忙招呼附近的汉子道:「杨姑娘那边危险了,快去救援。」众人一听,果然
都回过神来,纷纷赶来助战,沈晨从地上捡起一把刀,率先杀了过去,其实他武
艺平平,不过胜在嗓门大,一路咆哮过来,正与杨曾铃缠斗的那贼兵被他吼的心
神一乱,手中刀不免落了破绽,杨曾玲瞅准机会,一刀捅死那贼,也不停顿,欺
身上前,又与另一个贼交锋起来。
谁知那贼武艺颇高,竟躲过她一连串的侧击,就像滑不溜秋的泥鳅,难以捉
摸,杨曾铃不免心浮气躁起来,一把长剑舞的大开大合,虽说势沉力大,自身不
免露了许多破绽,那贼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地上一滚躲过斜劈来的剑锋,手中腰
刀却陡然来了个侧击,直取少女左腹。这一下来的出其不意,再加上城墙上拥挤
不堪,杨曾铃想躲也没地方躲。
沈晨这边看的明白,吓得冷汗直冒,有心想帮忙却也来不及,只得将手中腰
刀掷了过去,满以为会扎死那贼,结果只是刀背落在他头上,虽不至于造成重伤,
却砸的他满眼金星。那贼的攻势随之一滞,就给了杨曾铃辗转腾挪的空间,她连
忙挥剑荡开致命的一刀,又抬脚踢开那贼,跟着剑锋直指咽喉,那贼却一点也不
慌,挥刀拨剑时,左手却多了一把匕首,狠狠刺向少女右胸,谁知刚要得手,身
子一斜,被人撞的扑倒在地。手中兵器也跟着掉在地上。
原来此时沈晨已经赶到,他手里别无一物,眼见杨曾铃又遇险,只得来个飞
扑。两人在地上滚在一起,那贼力气极大,在地上来回反复翻腾,杨曾玲又怕误
伤自己人,不敢下死手,一旁干着急,转眼两人就双双滚下城墙,两丈高的城墙
摔下去虽然不至于死人,但只怕落下什么残疾,好在沈晨打架不厉害,摔角还算
有一手,一直牢牢让自己处于上方,那贼是个胖子,权当做了肉垫,只听嘭的一
声响,两人重重落地。虽有肉垫做底,沈晨到底还是摔的七晕八素,待清醒过来,
只见身下那贼口吐 鲜血,脸色发白,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沈晨只觉奇怪,自己也才百来斤重,没可能压死人吧,因此将他翻过身来,
原来两人好巧不巧一起落在一块石头上,那石头还是菱角状,看起来十分尖锐,
直挺挺摔过去,只怕脊柱就断了,难怪那贼死的这么快。
沈晨庆幸之余,呸了一声:「遇到我,算你倒霉。」正说着,一阵香风扑面
而来,但见少女满脸惊恐地跑过来,拉着他浑身上下打量了一下才道:「我的天,
你没事吧。」沈晨见她慌乱模样,心中感动之余又想起方才的凶险,马上换了一
副脸色,拉着她的手道:「跟我走!」
杨曾铃还是第一次被人父兄 之外的男人牵手,登时脸色通红,慌忙道:「你
干嘛!要带我去那里?」少年不答,一直拉着她远离城墙之后才道:「叫你逞能,
刚才你知不知道差点就没命了!」杨曾铃喘息道:「你说我逞能,你自己喔,还
不是在城墙上拼命。」
握着少女柔若无骨的手,沈晨这时才觉得有些不妥,想要放掉又舍不得,莫
名有些慌乱,只得低头道:「那 不同,上阵杀敌是本就是男人的事,你们女人只
管缝缝补补就好了。」
杨曾铃红着脸道:「那好,我听你的就是,只是......」沈晨道:「只是什么?」
「只是我方才还在杀敌,现在却躲起来做了逃兵,只怕慢了军心。」
「我的小姑奶奶,你不去的话,军心更加安稳,你一去,大家都担心你的安
危,还怎么跟敌人作战?听我一句劝,再别上去了。」
「那好,不过我那些侍女还在上面,她们方才看见我跟你跑了,只怕事后笑
话我这个主子。」
「被人笑话又怎样?总比命丢了强,你既牵挂她们,我叫她们过来陪你就是。」
「沈晨......」
「什么事?」
「是谁叫你来劝我的,是不是我哥哥,我谅你没那个胆子,你今天是怎么了?」
「他担心你没错,不过你要知道,我更担心你。」
少年只是轻飘飘一句话,少女却像被人在心里灌了海量的蜜汁,晕晕乎乎的
什么都忘了,满眼都是柔情蜜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又娇嗔道:「不过......方
才我在城墙上遇到你,你怎么看也不看我,还背过身去,难道你嫌弃我吗?」
「小姑奶奶,你看我这身行头,只怕污了你的眼睛。」
「你穿什么都好看。」
「真的假的,你别骗我。」
「我就是骗你。」
听见少女如此说,沈晨也有点晕晕乎乎起来,他没想到女人有如此魔力,几
次想走开,又迈不开步子,就像被人施展了定身术。
最后终于定了定心道:「你还是回杨府吧,兄弟们都在墙上杀敌喔,我不能
丢下他们不管。」
少女眉头邹了起来,娇嗔道:「趁这会儿有空,陪我说会儿话吧,我哥哥不
让我跟你见面。」
「不是你哥哥不肯,风俗是这样,男女只要订婚,那就不能再见面,说是不
吉利。」
「你信这些?」
「不信!」
「那不就得了,告诉你啊,我那哥哥原本是个风趣的人,比你脸皮还厚喔,
可是做了家主之后,整天就知道板着脸训人,别人怕他,我可从不理会他,你跟
他相处久了就知道了。」
沈晨心说你是他亲妹子,当然凶不起来,可是对外人就不一样了,今晚我就
要被你哥押着去夜袭贼窝,只怕是九死一生,不知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想到这里有些伤感起来,少女心细如发,自然看到他神色变化,连忙道:
「你这是怎么了?」
沈晨自然不好以实相告,于是苦笑道:「没什么,我在想结婚之后,咱们孩
子该取什么名字?」
「哎呀,你好坏!」少女登时红霞遍布。「谁要跟你结婚?」
「难道不是吗?」
「不许胡说,你这人很坏的,我就是要悔婚!」看见少女娇羞的模样,沈晨
心里一荡,忽然想透了一切。
若是明天会死去,何不在今天拥有?人都要死了,还管他什么清规戒律,什
么礼仪道德,去他妈的!也是少年性子,也没多想,想到就做,他猛地抱住少女,
低头吻了过去。
少女万料不到他如此大胆,伸手便推,可是刚要用力,嘴唇便被少年夺了去,
触电一般的感觉一下子袭遍全身, 挣扎的双手登时没了力气,连双腿都跟着发软,
一种要蹲下去的冲动。沈晨只觉少女的红唇如此温热柔嫩,既想温柔采摘,又想
粗暴蹂躏,让他欲罢不能,眼见少女要蹲了下去,双臂用力一提,让她跟自己搂
的更结实了一些。
杨曾铃只觉少年的气息扑面而来,一下子夺走了她的所有理智,所有感官都
集中在嘴唇一带,脑子里一片空白,心如小鹿乱跳,竟忘了今夕何夕。
好一会儿,她忽然恢复理智,力气也跟着有了,一下子推开男儿的怀抱,伸
手就给了一巴掌。
沈晨也不躲,直挺挺地受了下来,啪地一声响之后,脸上就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