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种内心极度 挣扎的情况下,李柏夫来到了村子外,看着黑漆漆的野道,
阵阵的凉风吹拂过来,让他的身心发寒,抬头看向星空,天上满是星星,最亮的
当属月亮。
「我想出人头地,我不想这样下去。」李柏夫喃喃一声,随后又垂落下头,
除了一身在田间地头苦干出来的一把力气,他其他的都不会。
留恋的看了一眼宽阔的村道尽头,那是通向外面世界的唯一去路,就在转身
要走的时候,黑漆漆的夜晚,出现了一朵星光,晃动着。
李柏夫转过身,目力凝聚,却是看不大清,常年没法吃上肉食的他,让他在
黑夜里有着绝大的劣势,他只能借助月光瞧见有星光在村头尽头,一朵......两朵
......三朵......越来越多,宛如一条推进的长舌。
李柏夫心头猛地一紧,这那是什么星光,这是一群人在举着火把前进,目标
就是一溪村。
「黄鼠狼给鸡拜年,无事不登三宝殿,非奸即盗......这大晚上这么 多人举着
火把过来,怕不是土匪山贼吧。」李柏夫拽着为数不多的文化词儿,心头肉狂跳,
他可不认为远处那些人是来寻友踏青的。
「肯定是要出大事了,跑跑跑......」李柏夫回身看向村里,除了最显眼的张
员外家门口挂着璀璨的灯笼照亮夜晚,其余家皆是黑漆漆一片,村子里安详且死
寂。
本来想 一个人跑,但李柏夫好歹在这个村子里生活了小半辈子,还是于心不
忍,双脚灌足力气,打算去敲村里的大钟,这口钟以前只有张员外家的人能瞧,
一般都是通知村民该干啥以及官府老爷指示。
「噹噹噹......」宁静的村子里响起急促的钟声,惊醒了一个个睡梦中的人。
李柏夫一边晃动胳膊快速敲着钟,一边双目远眺向村口,果不其然,在听到
钟声之后,那边的火光前行的越来越快,还伴有马嘶马鸣声。
「能拿走的全给我拿了!抢大户先。」一道粗犷的声音如 夏天的闷雷一样,
在空中回荡。
「宰了那个敲钟的。」
「草!这个村子这么晚了竟然还有巡逻的,不长眼的狗东西。」
咒骂声四起,李柏夫早一步跑开了,倒是让先行骑马的人扑了个空,气的马
上的人一刀剁向绳索,将那口吊着的老钟给砸到地上。
「杀!」
手持火把的人流,进入村子里之后,如洪水分流,开始奔向各家,最大的一
股直接冲向张员外家。
李柏夫独自离开没有?他并没有,而是冲向张员外家,他倒是胆肥,响起了
以前老爹念过的一句话:「所谓富贵险中求。」
这来的一伙儿肯定是土匪山贼之类,自己拿着这么一口袋杂粮,跑出去不是
做了流民就是继续做那一辈子没出息的佃户,如果趁乱能从张员外家拿点值钱东
西,再跑路,那出去变卖一下,那也是发了,如果被发现喔?死就死呗,现在活
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富贵险中求,富贵险中求......」李柏夫不断在嘴里反复咀嚼这句
话,用以麻痹自己,他现在的小腿肚子可是打颤的厉害,如果不拿这句话洗脑自
己,怕是自己得软脚在地上。
他听佃户里说过山贼匪类的没 人性,逮着就是个死。
不过他双腿跑的再快,哪有人家骑马的快,好在对方注意力全在张员外家,
又是黑夜,他倒是没被发现,不过借助火光还有张员外家的灯笼,李柏夫却是瞧
见了不对劲的地方,骑马的共有三人,皆是穿着齐整的铠甲,那些手持火把的人
员,皆是棉甲布衣,手持统一长短的上漆铁枪。
这哪是什么匪类山贼,这是官军啊!
李柏夫吞咽了一下口水。
「饶命啊~ 」
「啊!」
「爹啊!!」
「娘!!你们这些畜生。」
「......」
黑夜里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喊悲嘁,好似人间地狱,火光如篝火一样升腾起来,
这是茅草房子被点燃了。
李柏夫手握拳头,心中念叨:「贼过如梳,兵过如篦,畜生啊!」
张员外家 不同于村民家,那外墙是修葺过的,结实的狠,里面还有登阁,站
在阁上,可以俯瞰下外墙情况。
「那......哪位将军深夜拜访......?」夜里传来张员外颤抖的声音。
张员外家人声嘈杂。
三个骑马中的居中那人没说话,胯下的白马暴躁的踏着蹄子,打着响喷。
「咻!」一支冷箭从后方搭弦拉弓而出。
「爹!!!!」登阁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