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息一声,道:「这位皇帝执政初期是一位英明之主,内安国家,外服林
胡,一时风采绝伦,可临到中年却想长生不死,当真可悲可叹!」
曹太监小声地说道:「大人,你也太小瞧这位皇帝了!」
「难道还另有隐情?」我惊讶道:「还请公公赐教?」
曹太监点头道:「这位大周末代之主,还有一个称号,名曰「魔帝」,传闻
他文武全才,后世有人称他『一法传三教』,千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三大派,
就有他留下的烙影。」
我心道:「阴阳宗在千年前也算得上顶尖大派,会不会是这三大派之一?」
曹太监不知我所想,继续道:「这座「九重天」不仅是登仙之地,更是魔帝
试验之所。」
张昭远疑惑道:「试验什么东西?」
「作孽啊!」曹太监叹息一声,道:「这位魔帝异想天开,想制造一个不死
之物出来,为此他不惜捕捉江湖高手,甚至连手下两位圣人境界的大臣,也被他
设计捕捉,再混合远古野兽,抽血断肢,混练血清,制造奇异血脉,最后终于引
起众怒,功亏一篑。」
「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我感慨一声,又问道:「既然已过千年,为何此
处依然阴森异常?」
听闻此言,曹太监浑身一紧,道:「谁知道呢?真是邪门了,不过大人平常
夜里可不要来此地,宫中有不少人夜里路,就消失不见了。」
张昭远心里一寒,惊讶道:「闹鬼了,还是魔帝未死?」
曹太监摇头道:「大人避开此地,自然无碍。至于魔帝已千年未出,可见早
已不存于世!」
闲聊片刻,终于来到养心殿
此处乃大晋皇帝「华春」的寝宫,只见寝殿内云顶金木作梁,水晶玉壁为灯,
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在幕帘后,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个五短身材,看上去滑稽可笑的侏儒,
尽管如此,可他眼神中却又睥睨天下的气势。
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鼓,乐声悠扬。台基上点起的龙涎香,烟
雾缭绕,深深宫邸,透出一股糜烂与腐朽的味道。
等我和张昭远进来,曹太监磕头禀告了一声,两旁的侍女才轻轻拉开珠帘,
我瞟了晋国这位最有权势的男人一眼,只见他两鬓斑白,头发稀疏,脸上皱纹竖
起,满是老人斑,鼻子粗大,下颚胡须半白,却有如针刺一般。
那金色龙座甚是高大,他那矮小瘦弱的身子缩在里头,看上去甚是可笑,一
颗硕大脑袋摇摇晃晃,老眼微微眯着,冷冷地打量着我们二人。
他坐在龙椅上,双脚离地,想要下来,还得一位侍女将他抱起,才安稳落地。
这位侏儒皇帝,我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无比厌恶,不说相貌丑陋,身材短
小,只他身上透出的一股腐朽味道,就令人作呕。
但该行的礼节,还是少不得,我和张昭远跪在地上,磕头道:「吾皇万岁万
岁万万岁。」
华春先打量着张昭远,只见了一眼,就皱起眉头,看向我,眼中闪出一丝嫉
妒之情。
「尔等免礼平身!」
我们又磕了三个头,才站起来,张昭远取出礼单,让太监传上去。
华春看了一眼,轻轻放下,叹道:「朕与你父亲乃是故交,一别数年后,想
不到还能与故人之子重逢,朕心甚慰!」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张财主乃
精明之人,这些年下来,恐怕早已富可敌国了!」
张昭远一愣,不知如何回答,但我已知道他的意思,这是嫌礼物太薄,便连
忙道:「陛下,家主另有厚礼赠送,不日即运来。」
「哈哈张财主果然上道!」华春抚须大笑,一张大嘴裂开,就像一个
丑恶的蛤蟆:「所谓礼尚往来,朕也不能亏待张财主,过些时日就让他参加宫中
云宴吧!到时挑一位美人好好伺候他。」
说到这里,他眼中闪出一丝淫邪的笑意,似乎想到一件有趣的事情,让他心
情变得大好起来。
「当年张财主可是对一位仙子女神非常中意,可耽于诸位大臣的脸面,只得
忍痛割爱,这次朕就满足他的愿望,将这位美人赐于他一宿。」
张昭远见这位侏儒皇帝竟是同道中人,不禁觉得甚是亲近,嬉笑道:「嘿嘿
多谢陛下厚赐,小臣代家父谢过!」
华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嘲笑道:「到时可让
你们父子一起同乐,如何?」
张昭远一听,大喜过望,他早听说过这位侏儒皇帝的嗜好,心道:「宫中这
些嫔妃,公主,身份甚是高贵,以自己这低贱身份如果能操上一回,当是身心舒
畅,感觉如做皇帝,最好让『傅大家或者天香公主』陪伴,那就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他暗自呸了一声,「天香公主可是二哥的女人,她以前还是我结
义大哥,怎能有如此歪念?真不当人子!」但又想到华天香淡雅若仙的面容,骨
子透出的极致妖媚,还有那成熟迷人的风韵,他心里又痒痒的,竟连下身肉棒也
微微抬起头来。
「小臣谢主隆恩!」张昭远连忙趴到地上,大屁股高高撅起,连磕三个响头:
「陛下待小臣太好了,小臣感激莫名。」
华春见他蠢肥模样,不禁皱起眉头,心道:「那臭婊子会看上这种货色?」
他又瞟了我一眼,心中一片疑虑,但又一想:「这张家富可敌国,估计那骚货看
上人家家产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他邪笑一声道:「只要你尽忠职守,朕自不会亏待你。」
华春夸赞了一番,便正式册封张昭远与我二人为禁军左卫正副统领,同时吩
咐我们去禁军大营报道。
取过军符后,我与张昭远便直奔禁军大营
*********
禁军共两万五千人马,驻扎在内城,其中左右军各八千,中军九千人马。
司马浩一脸阴鸷地坐在中军大帐,冷笑着对身边将领,说道:「诸位,本将
的那个商人妹夫要做左军统领,你们说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能管好军队吗?」
「不能!」众人大声应和道:「真是可笑啊!一个商人懂个屁,难道他要把
买卖做到军队里来?」
一个满是络腮胡的威猛将军,哈哈大笑道:「大帅的妹夫也不全无是处嘛!
比如军中缺乏粮饷,可以让他出点力。哈哈哈」
司马浩阴笑一声,心道:「黑龙推荐的「丁幕兰」,估计已掌控了张府,若
是如此,以后根本不缺钱财,可以征募私军了,一旦局势不利,还有凭仗,不可
将宝完全压在侏儒皇帝这边。」
想到这里,他觉得要给自己那名义上的妹夫一个下马威,让他害怕自己,沉
思一番,说道:「等会本将演军,诸位可对新来的统领挑战。」
说完,司马浩向络腮胡将军看了一眼,阴笑一声,继续道:「等会胡统领可
要出场,帮本将好好教训一下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夫。」
络腮胡「胡统领」哈哈大笑道:「只要将军舍得,在下又有何不可?」
「哈哈哈胡统领爽快!」司马浩阴笑道:「传令三军,排兵演阵,欢
迎本将妹夫大驾光临。」
我与张昭远来到禁军大营外,远远便听见战鼓军号声,知道司马浩想给我们
一个下马威。如果此时进去,便着了他的道。
想到这里,我扯住张昭远的袖子,说道:「此时不可进,让他们等候几日。」
张昭远本不愿接这份差事,听我这么一说,正合心意,连忙笑道:「哈哈,
让他们自个儿折腾,老子还不伺候哩!乘此机会,不如去春香阁,找如诗乐呵乐
呵」
话音未落,辕门打开,一位身着黑甲的瘦长男子,骑着一匹黑色战马向我们
迎面冲来,战马奔速极快,似乎想冲撞我们二人。
张昭远吓了一跳,连忙躲到我身后,我运起掌力,只待战马冲过来,一掌将
它击毙。
「驭!」等战马冲到近前一米处,马上之人才喊停,但灰尘却洒了
我一身。
我强忍着怒意,朝马上之人看去,只见此人身材高瘦,满脸阴鸷,一副嚣张
跋扈的模样。
此刻,他挺着瘦长身子,高高地俯视着我们,冷笑道:「哪来的狗东西?竟
敢挡在本将的路,活腻了不成。」说完,他甩起鞭子,朝我抽来。
此人阴狠至极,这鞭子明显带着阴寒内力,想一下子就废了我,这样做同样
可以达到威慑的目的。
我怎会让他得逞,乘他大意之际,运起炎阳掌力,聚到食指上,向鞭子点去。
只听「噗」的一声,鞭子应声而断,司马浩浑身一震,苍白阴森的脸上一片
潮红,显然中了我的算计。
司马浩哪吃过如此的亏,恶狠狠地看着我,咬牙启齿地说道:「狗东西,你
很好。本将记住你了!」
我冷笑道:「司马将军,希望你能记住一辈子。」
司马浩颤着身子,忽然举起手中的令旗,大声喝道:「有刺客袭击本将,众
军给我宰了他们。」
我心里一惊,此人果然嚣张跋扈,半点也吃不了亏,此时禁军已冲了出来,
如果不走恐有性命之忧。
我连忙将张昭远扶到战
马,再跳到自己马上,呼啸一声,向外逃去。
司马浩强忍着身体不适,从背后取出一张弓,搭上利箭,也不射我,他深知
凭我的武功,根本不可能得逞,于是瞄准张昭远,他毫无顾忌,只想杀了我们二
人。
箭带着冷风,向张昭远后心射来,我眼睛一憋,心道:「不好。」连忙劈出
掌力,迎向利箭,但此箭来速甚急,即使劈中,也不能阻挡去势,只是向下一斜,
射中张昭远的大屁股。
「啊!」张昭远惨叫一声,差点落下马,但他也知道如果真落下去,肯定十
死无生,于是紧紧抱住马脖子,趴在马身上,向前逃去。
只见身后跟着百余战骑,而司马浩在射出这一箭后,猛地张口,吐出一口鲜
血。
我回头望向司马浩,寒声道:「没卵子的废物,你等着,老子迟早摘了你的
狗头。」
我早就听闻司马浩天生缩阳,于是故意相激,果然他听到后,身体一颤,又
一口鲜血喷出。
我心中快意,得意地催动战马,带着张昭远,向皇城大门而去。
毕竟在内宫,这些追兵也不敢放肆,只装模作样地追击了一段路,便调头转
向大营
此刻,张昭远哼唧惨叫着,座下战马染成鲜红色,「哎呦!疼死我了,司马
浩你这个阳痿男,真对老子赶尽杀绝呐!亏老子名义上还是你妹夫哎呦!
屁股开花了。」
他手向后一模,顿时沾满鲜血,不禁惊道:「血流血了二哥
我要死了!」
我没好气地骂道:「死胖子,你一身肥肉,流点血,怕什么?别号丧了,老
子心烦。」
张昭远一听急了,连忙惨嚎道:「二哥,弟弟可是为了你才受这池鱼之灾,
你竟然不可怜我,让弟弟心寒呐!」
我心道:「这肥猪确实被我所累,如果天香姐姐能联络上我,自然不会让他
担任这禁军统领之职。」长叹一声,将他搀扶下马,紧接着便拔出箭头,张昭远
又惨嚎一声,犹如被宰的肥猪。
我笑道:「我们能跑出来就不错了,如果深入军营,现在就任由司马浩这阴
人拿捏了。」说完我在他伤口上撒下金疮药,再包裹起来。
张昭远狠狠地折断利箭,骂道:「司马阴人,你给老子等着,我一定要到陛
下面前参你一本。」
我皱了一下眉,叹道:「算了吧!司马家族不但在江湖上声名远播,更在晋
国树大根深,我们暂时搞不过他们。」
「那怎么办,此时又入不了军营,如果耽搁下去,误了差事,那皇帝可绕不
过我。」
我说道:「无妨!你先回去,把答应给侏儒皇帝的银两准备好,我去见公主,
到时双管齐下,定可安然无恙。」
张昭远摇头叹息道:「这狗皇帝可真够黑的,不知这次又要敲诈多少银两,
才能满足他的胃口。」
我先与公主会面,再从长计议。
「好吧!」张昭远摸了摸屁股,说道:「那兄弟先到如诗那边快活一下,有
事再找我。」
「滚吧!死胖子」
我见他要去找如诗,心中难免有些醋意,毕竟如诗刚被我包装出名,成为名
满洛阳的花魁,想不到竟便宜这死肥猪。
我与他分别后,就向华天香提及过的「香华小筑」而去
*********
东齐皇宫
齐帝慕容天沐浴更衣,又斋戒三日后,便登上车架,向东齐圣地「莲花寺」
而去。
莲花寺乃东齐国教「净莲教」布道之所,矗立在玉京郊外「净莲山」上,占
地极广,就连山下几个村镇也是此教的布道之地。
只要出了净水河码头,就是纵横交错的街道,有店铺有摊贩,有各种各样的
货物,以及无处不在,隐隐约约飘来的嗯嗯啊啊之声,当真春意入骨,使人浑身
发热,身软体酥,难以成行。
路上之人不算太多,有孤身而行的少女,有携手漫步的一男一女,也有被几
个男人簇拥着的女子,时不时能看到角落里有肉虫翻滚,肤光粉臂,淫靡之味屡
屡飘出。
一座十六名壮汉抬着的步撵,四周俱是白色纱帐,一位身姿婀娜,体态风流
的女子半躺半靠于两名肌肉男子身上,体侧和两脚都有面容俊秀的男人殷切服侍。
她披着白纱,肌肤粉嫩有致,面容半露,看不真切,但模样端庄,媚眼中带
着怜悯,身体每一个地方都在散发着无法言喻的魅惑。
刚过一处路口,街边忽有乞丐扑来,衣衫褴褛但干净,神情充满求肯,跪在
轿前,不断呼唤:「女菩萨,行行好吧,行行好吧。」
步撵中传出一道酥媚入骨的声音,道:「这些废物,上进不足,当不得鼎
炉,
甚至连药渣的效用都失去,只得沦为乞丐,你等要以此为戒!」
她身侧的几位俊秀男子,同时回道:「多谢菩萨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