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凌若还未说话,曹韦陀已经上前一步,殷勤地孙思邈道:“有劳神医,多谢神医,凌若啊,那你们兄妹,就暂时留宿在此吧,其他的事你们不用管,老夫自会给你们安排妥当。”
曹韦陀不动声色地,就对第五凌若换了称呼。第五凌若也不知是有没有察觉,只向他甜甜一笑,道:“多谢曹员外。”
曹韦陀笑眯眯地道:“举手之劳,何必言谢。”
一脸慈祥笑容背后,却在暗暗核计:“常言道,深山育俊鸟,柴屋出佳丽。这凌若姑娘小门小户人家,竟是这般美丽可人,古人诚不我欺。今日是去太子府,本就不敢张扬,轻车简从,这小姑娘不谙世事,不晓得我曹某人究竟多大势力。明日里来,我摆出排场,她这未见过世面的乡下女子,我稍一暗示,还不欢天喜地侍奉于我?”
曹韦陀暗暗打着如意算盘,当着孙思邈的面儿,也不敢露出急色模样,一番言语之后便即离去,反正这小伙子受了重伤,为了性命,他们兄妹一定会留宿在孙神医府上,明日再来便是。
这厢孙神医叫小学徒把李鱼抬到西厢,安排了房间。房间不大,也没有什么华丽陈设,倒是洁净整齐。院子里种着可以观赏的药草,花朵绽放,一种好闻的药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坐在榻上,推开窗子,就是一园子红的紫的黄的花,大的如碗口,小的如耳环,但都有药香散逸。
药圃边上,有两方怪石,并非湖石,只不过形状尚还耐看,所以清理院子的时候就留了下来,充作一景。两方怪石被药草花枝半掩着,只露了大半截在外面。
窗内,李鱼就坐在窗前,半倚着被褥,第五凌若就跪坐在他身边,一起望着外面。这里只剩一间房子,两人今晚要同宿一室,若真是兄妹也没什么,但实际上两人并没有什么关系,但第五凌若却毫无拘怩之感。
“冰哥哥,你瞧那两块大石头,仿佛并肩而立的两个人呢。”
有吗?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李鱼正琢磨明日确认无恙后,如何摆脱曹韦陀,避免他所知的一切真的发生,听到第五凌若这番话,瞧瞧两块大石头,不免有些诧异。忽然,他醒悟到第五凌若现在眼神不济,便微眯了眼睛去看,果然,如此一看,就像两个人相互偎依了。
第五凌若叹了口气,道:“你看它们,像不像长相偎依?”
李鱼却不知第五凌若是想到了此时并肩外眺的他们,所谓的长相偎依,其实是对他二人未来的一种憧憬,看她有些向往的神采,忽然想起一个故事,便笑了笑道:“说到这两块大石,我倒想起一个有趣的故事。”
“哦?”
第五凌若扭过头来,好奇地望向他。
李鱼道:“从前,有两块石头,受天地精华,渐渐成了精。两块石头没事就斗斗嘴聊聊天。又过了许多年,其中一块石头终于化作了人形,它兴奋地跑开,到处乱逛了一阵,最后却又回来了。
另一块石头静静地趴在那儿,问它,你不是想看看大千世界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已经化作人形的那块石头说:哎,我是真想去啊,可就是舍不得你。所以,我又回来了。另一块大石头笑了,一下子站起来,说:走吧,我们一起去看世界。你不知道,我已经等了你几百年……”
“好感人……”
第五凌若哪曾听过这样的故事,登时两眼星星乱闪,不过她眯起眼,又向外看了看,叹气道:“可惜,这两块石头都很粗笨,若是有一块纤细一些,那就似一男一女,正应了你这故事的景了。”
李鱼道:“何必非要似一男一女,这个故事呢,就叫‘基’石。正应景儿。”
“它们不是已经成了精吗?怎么会被人拿去做基石?”
第五凌若好奇地扭头看向李鱼,却见李鱼正抿唇忍笑。
第五凌若虽不明白他所谓的‘基’石是何含意,但一转念间,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笑啐道:“呸!你也不是好人,这么恶心的事还说得这么美好。”
李鱼讶然道:“耶?这种事,你居然一听就懂诶?”
第五凌若白了他一眼,道:“废话,你当人家傻呀,脔童男宠这种事,在那些富贵人家蔚为时尚呢,人家好多师兄在大户人家当账房,人家听过好多……”
第五凌若说到这里,忽然张大眼睛,“噫”了一声,有些嫌弃地往后躲了躲,期期地道:“你……你不会也有那种怪癖好吧?”
李鱼赶紧撇清:“什么话,我可是只喜欢女人,而且是漂亮女人。”
“那人家漂亮吗?”
第五凌若脱口而出,一句话出口,脸才羞红起来。
李鱼情不自禁地道:“漂亮!当然漂亮!”
第五凌若低下了头,心中窃喜,含羞地撩了撩鬓边的发丝,动作风情,显得很女人、很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