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说,转身迎着寒风,快步去了。
冯士元站在门口,看着老者离去的背影,脸上阴晴不定。
来人是翰林学士程琳家里的主管,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大多都跟冯士元有来往。前段时间程琳看上了前枢密副使张逊家里的宅子,一心想买。张逊家里现在只有一个刚七岁的曾孙,穷得厉害,吃了上顿没下顿,惟一一个当官的亲戚张先还在外地,帮不上忙。那家里穷得狠了,照顾那小孩的乳母便想把宅子卖了。只是宅子是张逊发达时赐下来的官第,不能私下里买卖,必须要有皇帝的御宝才可以。程琳派人找到冯士元,让他帮着想办法。冯士元便寻找机会,要让那乳母进宫去,她认识杨太后,只要到了宫里,御宝到手不难。现在刚刚有眉目,没想到程琳又派人来说不买了,让冯士元颇为意外。
有人摇头叹气:“做得好的时候,可以用新贷的钱还旧贷的利息,这一下子断掉,可不是要人的命吗!我听说,有人可是要把家底都要填进去了!”
见众人议论纷纷,冯士元厉声道:“先不要说话,老实听我讲!这次的事情,听说是官家急着用钱,压着京师银行一定要收起钱来。就是因为我贷的钱太多,所以一开始只是断新的贷款,并没有急着催我们还旧账。等到旧账收得差不多了,就不会让我们如此逍遥!”
下面有人问道:“太尉什么意思?难道贷了京师银行的钱,还会把我们抓到衙门里去?”
“抓衙门去?哼,那算是轻的!要是还不上利息,或者愈期不还本钱,抓了你的人再抄你的家都是平常事!”冯士元的脸黑得像个锅底一样。“你们老实听我讲,如今京师银行收旧贷收得差不多了,剩下没还清的,要么就是拖了利息延期还的,要么就是有人准备赖掉的。哼,皇上的钱也有人敢赖?你有几条命!我话说在这里,你们不管是谁,都不要起这个心思!砸锅卖铁,卖妻卖女,也得把钱老实还上!不然不但你倒霉,还连累我们!”
有人畏畏缩缩地道:“若是能还,谁会拖在那里?京师银行可不讲情面,利息只要过了日子不付,便就打着滚翻着番地向上加,哪个受得了?可质库放钱出去,前一段时间实在放得太过欢实,不管什么人都放。现在收钱,有的人家确实没钱,怎么办?只要能拖上一拖,缓上一缓,总有办法可想。一味强逼,怎么能逼得出钱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衙门里的人,还收不上债来?什么时候有这种事!没钱,开封城里有那么多庵酒店,让他们的妻女卖去!没妻女,孩子一样可以卖!没孩子,就去找他们家里的老人,或打或骂,或者饿上几天,由着你们。只要不出人命,一切没事!”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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