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装置最为古怪。我不知道该如何向阁下形容。在石栈桥上有一种“轨道”,它的模样很类似一张放倒在地面上的梯子。只不过是铁制的。澳洲人在上面使用一种连成串的车辆。车辆的轮子被固定在铁条上――它们只能沿着铁条滚动。据说这样能够使得车子能够运载很重的货物。车子大多是四面没有遮挡的平板车。从船上吊运下来的货物很多就被直接放在了车上,装满一列就被拉走。
在这里,我不得不说最惊人的事情发生了――这些车辆既不使用马匹,也不使用人力,它们在发出一声尖锐的喇叭声之后自动的走了起来。我们中就到底是什么驱动了车辆起了很大的争论,在我们看来,这一列车至少有上万磅,即使是用马匹也必须使用很多匹。有几位士兵和水手信誓旦旦的说他们看到了魔鬼在后面推车――对此我表示怀疑。我认为澳洲人掌握了某一种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应该和驱动起重机的力量是相同的,是一种火力的机器。
卸货结束之后,海关官员给了我们一份货物清单。同时他提醒我们:一切运来的货物在缴纳进口关税之后,必须首先由澳洲人选购,然后才能准许我们自由销售。在澳洲人没有购买值钱,我们不能与当地的土著进行任何交易。
澳洲人向我们征收的另一项税收是停泊税――这里不得不说到他们的度量衡。他们使用一种叫做“公尺”的长度单位。澳洲人根据我们的船只长度和宽度,用某种公式进行计算,得出船只的“吨位”。这大约是澳洲人的一种重量或者容积单位,停泊税是按照每吨为单位收取的。
总得来说:澳洲人的海关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海关。办事迅速而且不向我们勒索在所有港口都习以为常的规费。
这里我要提一下他们的官员,在衣着上澳洲人的官员很难和普通人区别开。他们留着一样的短发,穿着雷同的蓝色、黑色和本色的服装。这种服装短小紧窄,有些类似我们的击剑上衣。衣服是中开襟的,用扣子互相固定。上衣上一般有四个口袋――这是他们和普通人的最大区别。根据他们的规定,这是官员们才能享有的待遇。
我不知道胸前的两个口袋有什么具体的作用,因为上袋几乎只是一片固定在前胸襟上的布片而已。官员们除了用来插一支笔之外完全是装饰性的。他们都受到百姓的服从和礼敬。被通称为“干部”,犹如我们语言中称“绅士”。
官员们的衣着非常的俭朴,他们不穿绸缎或者呢绒,穿得是棉布或者麻布的衣服。衣服上没有任何的金银线或者刺绣的装饰,扣子是木制的。让自己的官员穿着与最低贱的百姓一个样,澳洲政府的想法果然不是我们可以理解的。
在检疫期间,我们一直闲居在船上。澳洲人向我们出售了大量新鲜的食品:有各种水果、蔬菜、鱼类,但是始终没有供应肉类、蛋类和牛奶,士兵和水手们为此怨声载道――我们船上只有咸肉,大家都希望能吃到新鲜的肉食。为此我们向澳洲人来巡视的官员提出了购买若干猪和牛的要求,但是对方表示无法满足我们的需求,经过我的再三要求,他们才向我们提供了一些鸡和鹅――全部是屠宰好了的,
澳洲人似乎和中国人一样,非常缺乏肉食。但是即使在中国沿海地区航行,只要拿出西班牙里亚尔,就能买到猪和鸡,有时候还可以买到牛。而在临高船上检疫期间,我们出多大的价钱都无法买到一头猪。大家对此感到非常不满。幸而每周他们还能供应1次鸡和鹅。
在酒类的供应上澳洲人非常充裕,他们大量的供应朗姆酒,数量多得足够让水手和士兵们在里面洗澡,另外还供应一种酸甜味的啤酒,后者几乎算不上一种酒,但是因为有丰富的泡沫和清凉的口感,所有人都很爱喝――澳洲人称之为“格瓦斯”。他们把格瓦斯装在大肚玻璃瓶内,塞上木塞子再用铁丝和蜡封口,把它们浸泡在海水中再拿出来饮用就是一种清凉的饮料。
遵循阁下您的指示,我和冈萨雷斯、莱布?特里尼两位先生每天都对港口的状况进行观察。他们称之为“博铺”的港口并不很大,但是因为面向的海峡非常狭窄,有许多适合停泊船只的锚地。因而容纳得下足够多得船只。我们看到了在石栈桥尽头的炮台――正如您给予我们的小册子所说。这座炮台非常高大,与其说是炮台不如说是一座小山。但是上面是否安装有大炮,和大炮能不能射到小册子上所说的距离我们无法判断――那里是禁区,没有专门的证件不能靠近。冈萨雷斯对上面有大炮持怀疑的态度。他认为炮台的位置过于深入内陆,从上面开炮射击,炮弹要飞到海面上直线距离超过了一里格。很难想象有一门大炮能够射击得如此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