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博士吗?我一定会去请教的。”维斯特里对钟利时充满了好奇心,“他现在在哪里呢?”
“他就在海关呀,确切的说:在海关的钟楼上――正在安装大钟呢。”钟小英说,“你扶住那边的把手。往下压,对了,要一起卖力喔……”
钟小英与维斯特里一起压着轨道车,向圣安东尼教堂的方向前进。路上,维斯特里还问个不停:“钟博士在安装的大钟我可以去看看吗?我对这些机械很有兴趣――”似乎是担心要求不能被接受,“我向一个艺术家学习过金工和木匠的手艺。可以帮忙。”
这番话对广东话极初级水平的克雷蒂亚来说有点繁难,她不得不使出了浑身解数才算基本表达了弟弟的意思。
“当然可以。”钟小英笑着说,“父亲大人的木工手艺不好,有免费的工人他会很高兴的。”
克雷蒂亚问:“这里有这么多的人,都是你们从中国移民移来得吗?”
“是啊。台湾这个地方原本是没有文明人的。只有猎头的土人。”
“你们真了不起。”克雷蒂亚由衷的说道。虽然大员已经存在了很多年,但是大员至今还是一个荒芜的贸易站,要不是正在修建中的热兰遮城,大员简直连个城镇也算不上。
“元老院很了不起。”钟小英的脸上露出了无限崇拜的神情。
临高教会在高雄设立的教堂规模很小,是一处木结构的小教堂。这个教堂和新道教的道观比邻而居:两者隔着一条马路而已。双方倒是相安无事,两者的目的都是一样的:继续从屺母岛开始的“铲除异端”的战斗。何影给两大教会的指令中明确要求他们:以最严格的姿态去“拯救灵魂”。
从澳门派来得传教士一门心思的在“拯救灵魂”的战斗中胜过新道教,在难民营“铲除异端”的战斗中十分的狂热,以至于教士不慎感染传染病蒙主召唤了。因为一时间澳门方面无人可派,临高教会就把约翰?德莫特派来了。这个红头发爱尔兰人很高兴能够摆脱无穷无尽的绘制彩色玻璃和画壁画的工作,高高兴兴的来上任了。
但是,当钟小英陪同姐弟两人进入教堂的时候,约翰?德莫特依然愁眉苦脸的蹲在墙壁旁绘制壁画。这个临高建筑总公司制造的预制件装配小教堂里是没有任何装饰的,全得他自己来做。
而且事情还不算完,自从这个脑门微谢的钟元老到了高雄,就一直在威逼利诱他为大钟制做铁制的指针和数字――还指名要用花体的。
约翰?德莫特觉得自己很难兼顾教堂的美化、灵魂的拯救和为元老院服务这三项任务。特别是前二者,对他来说是无上重要的事情。但是,想到当初出发前会长对他的教诲,他又不敢回绝钟元老的要求。
今天钟元老再一次的出现了,正当他没奈何的时候,钟小英一行人的出现暂时让他摆脱了困境――钟博士被维斯特里缠住了:这个少年对他真在着手建造的大钟充满了好奇,不断的问这问那。
“钟先生,我可以去看看那大钟里面的机械吗?”维斯特里最后问道。
“当然可以,你不再休息几天?”
“这孩子等不及了……”克雷蒂亚笑道,“钟博士,你可以放心,我弟弟会金工和木工。你能派上他的用处的。”
“好吧,你明天可以直接到海关的钟楼上来找我。”钟利时点头,“我和小英这些天一直住在海关。”
“那我和姐姐也可以住到海关来吗?这样能朝夕向您请教了。”维斯特里说道。
钟利时想了想:“可以。不过你们需要向商馆方面申请一下,履行下必要的手续。”
第二天,维斯特里姐弟就带着行李搬进了海关大楼――高雄海关虽然已经运作,实际业务量极小,二楼以上空房间很多,姐弟两人找了房间住下之后维斯特里便迫不及待地要加入到建造大钟的施工队伍中。
钟楼上的工匠有好几个人,大多是木匠,领头的是从山东收容来得难民马林溪。
马林溪自从在冰海里找回一条命之后就被送到了济州岛。在那里待了四十天。他是有手艺的人,在难民营地里也被另网就编入了直属的劳工队参加了济州岛上的建设。自然获得的食物质量要比一般难民好一些。
几个月的时间,他考了个丙种文凭。接着被运到了台湾准备转运回临高去充实临高建筑总公司的技工队伍。不过马林溪在手艺让他已经有了点小名气,所以就被洪劳军截留下来,被编入了直属工程队。史大富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就教了他些简单的识图绘图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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