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尚香眸光清冽,平静道:“我想有三哥坐镇丹阳,怎么会让这等冤情生?我以为此人诬告,但这人又着实不像诬告之人。”
单飞一怔,忍不住向孙尚香望了眼。
孙尚香不理单飞,继续道:“我用了一夜的功夫派人查访,才现此人所言无一句虚妄。”
妫览沉默不语,但眼珠急转,不知道想着什么。
“今晨时分,我知夏伽蓝到太守府前申冤,还想看看太守、统兵如何处理此事,可统兵不见的态度,实在让人心寒。”
孙尚香言语平静,但神色萧肃。
单飞见状,心中奇怪之意更浓。
这女人看似比甄柔稍大的年纪,可无论见识、对事的方式,简直是天壤之别。
“随后春若扬逼迫夏伽蓝,当街无故殴打庞统。我早知春若扬劣迹斑斑,从未想到过他竟如此肆无忌惮,因此小施惩戒。”孙尚香又道:“妫大人,令甥如此作为,你不管不为,实则辜负了太守请你出山的心意。”
“此子自行为祸,和本官何关?”妫览冷望春若扬一眼,“有郡主代为教训,本官正要谢过!”
众人一怔,倒没想到此人无情如斯。
“那我爹呢?”夏伽蓝终于鼓起勇气道:“他入狱和妫大人可有关系?”
妫览冷哼一声,并不搭理。
孙尚香看着妫览道:“妫大人说太守什么时候不见的?”
妫览沉吟片刻,“三天前。”
庞统见郡主话,挣开了府兵的束缚,质疑道:“夏季常被抓就是昨日,那时丹阳城以妫大人最大,妫大人莫要说这件事和你无关。”
“那事的确和本官没什么关系。”妫览淡淡道。
众人一怔,都是向戴员望去。
戴员连连摆手,示意不接这个黑锅。
孙尚香目光微冷,“那我倒不懂了,究竟是谁要拿下的夏季常?”
妫览冷然半晌,伸手从怀中掏出一面木质令牌道:“这是太守离城前留存的手谕。孙太守亲自下令,本官暂代太守之职行事,若徐过客有了问题,立即捉拿夏季常入狱,不得有违!因此捉拿夏季常,本是太守之意。”
夏伽蓝心中一沉。
单飞暗自皱眉,心道这种瓜葛恐怕只有孙翊能解释清楚,偏偏这小子在这时候玩起了失踪。
看着孙尚香,妫览沉声道:“郡主,下官感觉你是受小人蛊惑……”
庞统脸色更黑。他见单飞若无其事的样子,知道这小子推卸责任很有一套,只怕这个“小人”的锅是背定了。
“春若扬一事,下官疏于管教……可谁家没有几个不服管教的逆子?更何况春若扬不过是下官的一个外甥。”妫览辩解道。
庞统心中一寒,听出妫览是洗脱罪责的意思。这人效“蝮蛇蜇手、壮士断腕”之举,没有壮士的勇气,却有毒蛇的狠辣。
“将春若扬暂且押入大牢待审。”妫览一声厉喝。
见府兵押着春若扬离去,妫览继续道:“下官不过是奉太守之令行事,方才还要和郡主入府商议,不想有小人作祟。”
他恶毒的看向庞统、单飞,眼中带分狠辣。
庞统暗自惊心,知道一把火没有吹好,只怕要烧到自己的后院。
单飞知道妫览要开始反击,突然道:“妫大人张口小人,闭口小人,我不知道妫大人是说哪个。但我只想知道一点,夏季常究竟犯了何错?”
庞统脑海一亮,立即附和道:“不错,我等只是为慈济堂的夏季常申冤,夏季常若有过错,就请妫大人言明。无故抓其入狱,怎能服众?”
“本官是奉太守之令。”妫览冷笑道。
庞统不甘示弱道:“妫大人此言差矣,想你身为统兵,并非要对上峰命令言听计从,纠正上峰的过责,亦是你统兵之责。”
妫览眼中寒光闪烁,“你是说太守有错?”
庞统稍有犹豫,坚持道:“我虽不解太守为人,但我觉得太守不应不加分辨的抓人,却不给百姓一个解释。”
“你是说太守有错?”妫览冷笑再次逼问。
庞统一滞,知道妫览是在孙尚香面前给他做了个笼子,他指认孙翊有错,就是和孙家为难,孙家人会不会互相帮手?若无孙尚香支持,他极可能命丧当场!
他那一刻心绪澎湃,知道碰到人生中最重大的一次选择。
或死或生。
牙一咬,庞统昂然道:“我觉得……”
就在此时,单飞开口截断道:“我觉得庞统质问的丝毫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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