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又道:“敝国君王听说楼兰之事,不揣冒昧,特遣我前往中原找单大人商议。西域匈奴人不知死活,可西域毕竟有太多无辜的百姓,单大人一定会为他们着想,因此敝国君王想和单大人联手,先行平定西域匈奴异端,方便日后的行事。”
群臣哗然。
大明王一番云里雾里的话让众人听的糊涂,哪怕华歆这般人物,亦是不明所以,但听到这里时,华歆忍不住道:“明王的意思是——安息是要和汉室联手,合击匈奴吗?”
“差不多如此。”大明王立即道。
群臣又是喧哗,有一老者不由摇头,低声道:“胡闹,胡闹!”
大明王冷望那摇头之人,淡然道:“不知道阁下认为本王所言,有何问题?”
摇头的老者一怔,倒不想大明王向他质疑,可他并不畏惧,立即道:“想当年武帝之时,曾要联手月氏合击匈奴,却因兴兵远征、劳民伤财,虽得西域、亦复失去,武帝不能之事,旁人如何能够做到?”
他没说的言下之意就是,武帝刘彻雄才伟略都不能做到的事情,如今怎有人能够做到?再说眼下中原内乱不休,又有什么精力去管西域的事情?
单飞感觉这人说的也有道理,不由问了句,“不知道老先生高姓大名?”
那老者看了单飞一眼,只是冷哼一声,却不回答。
华歆一旁道:“单统领,此乃孔融孔文举,太中大夫,孔子的二十世孙。”说罢向单飞眨眨眼睛,又摇摇头。
他这般举动多少有点奇怪,单飞一听孔融之名,却已明白华歆是在暗示他——孔融并非和他们是一个阵营的。
单飞知道孔融是哪个,后世均因孔融让梨的典故知晓古时有这么个人,不过此人后来的事迹均被让梨的锋芒掩盖,倒是少为人知。单飞却知道此人素来和曹操不对付,因此对他单飞这般态度倒是不足为奇。
“孔大人所言不过是腐生言论罢了。”大明王毫不客气道。
孔融双眉微挑,讽刺道:“倒要听听安息使的高见!”
大明王对单飞客客气气的,却不意味着他是好脾气。他本是安息护国明王,在安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下更是信徒无数,孔融虽有些名气,如何会被他放在眼中?
“武帝远征西域,不过逞一己私欲,霸道之师,终有穷尽之时。如今我和单大人所言之事,却是关系天下百姓的安危,孔大夫空迷权威,不思进取,不问究竟的一口否定此事,若是先人孔夫子亦是如此见地,未免让我等大失所望。”
孔融听大明王开口就有质疑他先祖孔子之意,如何能不怒,“老夫倒要听听,安息使和单统领所行之事,如何会关系到天下百姓的安危?”
大明王微微一笑,“这种事情,不需腐生愚儒知晓。”
孔融怒极反笑道:“安息使自号明王,看起来却是着实糊涂。要知道兴兵远征一事绝非寻常小事,我汉室君主知晓、必定要和臣下商议,才能决定此事。阁下故作神秘,难道亦不准备将这件事和陛下提及吗?”
不想大明王只是笑笑,“本王的确不准备和中原天子提及此事,此事只需单大人知晓就好。”
群臣哗然。
杨修更是摇头,心道你们这般做戏实在有点儿离谱滑稽,不要说眼下这种情况,汉室出兵远征西域一事绝无可能,哪怕就算可行,单飞又能决定什么?
孔融不由大笑道:“既然如此,阁下和单大人私下商量中原、安息如何联手平定西域匈奴就好,此事若成,倒要烦劳安息使加以知会,也让老夫知晓这世上的确有不可思议的事情会发生。”
群臣和刘协暗笑,听出孔融的嘲弄之意。
单飞却是一丝笑容都没有,他知道大明王如果不是神经错乱,这般说定有缘由所在。
大明王如何听不出孔融的嘲讽,却不再理会孔融,只是凝望单飞道:“单大人,和这般迂腐之人辩论,无疑是在浪费生命,他终其一生,亦不过局限于个人生死,却难知天下玄奥,可你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
单飞沉吟片刻才道:“你说平定西域匈奴,只是方便日后的行事?”
“正是如此!”大明王毫不犹豫道。
“那平定匈奴后,又要做些什么?”单飞心悸道。
大明王凝望单飞,“我适才说了,我对鬼丰和单大人均有感激。”
“那又如何?”单飞始终想不明白这个关键。
大明王缓缓道:“因此我此番前来,本算是鬼丰和单大人之间的使臣。”看着脸色微变的单飞,大明王字字凝顿道:“鬼丰让我知会单大人,当年巫咸清场,这才引发楼兰的战乱,可如今要清场的不再是女修和巫咸,而是白狼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