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娘儿正各自想着心思,却听见盛府外面大老远传来了一阵欢呼炮仗声,经验老到的庄夫人当然知道新郎官来了。
果然,不久便有男方喜娘持贴敲门,进来催促道:“哎哟,我的姑奶奶,真是个漂亮人儿,外面新郎可等不及了。”
盛惠颐一听这话,马上便要起身出去,庄夫人双手一压她的肩膀,对喜娘道:“让他叶之魁在门外先等着吧,我家惠颐还未梳妆打扮完毕。”
喜娘无奈,只得退出去,盛惠颐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不解的问道:“娘,你这样要是赶跑了从云怎么办?”
庄夫人闻言哭笑不得,道:“看来女儿你是急不可耐了啊,放心吧,他不亲自来催促,你就不要出门。”
叶之魁在盛府大堂向盛宣怀磕头行礼之后,静静等待着盛惠颐的出来,谁知喜娘不时来回报女方还没有梳妆打扮完,叶之魁愕然,不会吧,那有这么巧。
喜娘也是个妙人,见这位平日里甚有威严的叶大将军不明所以,心思一转,暗笑一声,说道:“这可是要你这个新郎官亲自出马,到门外去催促,更要将你们相识,在一起的事情仔细说出,来打动新娘,她感动之下自然会跟你一起出来了。”
喜娘这是在骗叶之魁,其实只要新郎官去催促或她自己再多催几次就可,那里需要用什么话打动新娘。
叶之魁暗骂一声陈规陋俗,却不得不亲自前往,喜娘和盛宣怀见叶之魁受骗,乖乖起身,都是笑个不停。
叶之魁站在门外,他当然不知道庄夫人也在里面了,而是直言说道:“惠颐,快出来吧,我们虽然相识不长,但……抱你打屁股,……后花园吻你……”叶之魁一五一十将两人之间的私密事一个个说了出来。
叶之魁还待再说,门咯吱一声响,从里面打开,叶之魁一阵心喜,你终于还是出来了啊。不过当他看见里面的人时,不由站立不安,尴尬万分,脸变得酱红。
盛惠颐戴着红头盖看不到表情,不过庄夫人脸上的表情则精彩万分了,一双眼睛更是直愣愣看着他。
叶之魁却不得不上前见礼,慌忙解释道:“岳母,小婿刚才都是说笑的,当不得真。”
庄夫人从桌上拿起一根鸡毛掸子,对着叶之魁头上就是两下,恨声道:“好你个叶之魁,竟然敢偷爬盛府,做了这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
叶之魁一边跳开一边喊叫道:“岳母,岳母大人,您先消气,惠颐,快劝劝你母亲啊,哎哟,好痛。”
旁边坐着的盛惠颐闻言,站起身子,制止道:“娘,你别打他了。”
庄夫人这才止住动作,她也有些累了,盛惠颐走到叶之魁跟前,然后,伸出脚来,狠狠用力踩了叶之魁一脚,接着说道:“您身子骨不好,别动气,让女儿来帮你出气。”
叶之魁两眼泪长流,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啊,难道自己要娶一只母老虎回家吗?
几人当然是半真半假,吵吵闹闹,只为增添一些喜气,减少一些离愁罢了。
不多时,盛惠颐在女方喜娘的搀扶下,慢慢走出了盛府大门,安静乖巧的爬上马车,她又恢复到了那个斯斯文文,气质沉稳的大小姐样子,只有吃过苦的叶之魁才知道,她平静的外表下,有着怎样一份暴力因子。
叶之魁还是松下一口气,在盛府两老的注视下,喜滋滋的架起马车,迎亲队伍又开始吹吹打打,缓缓向屠府而去。
“老爷,都看不见了,我们还是进去吧。”庄夫人见盛宣怀站在门口一直不动,知道他平日就比较疼爱这个女儿,不由劝说道。
“唉!叶之魁这兔崽子,要是不好好对待我们家惠颐,老夫才不管他是什么直隶提督,直接冲上门去,揍他一顿。”
盛宣怀像丢了一个心肝宝贝一样心疼,要是这话叶之魁听到了,他一定会恍然大悟明白过来,原来暴力的根源在这里,都是遗传惹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