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脸上挂著泪。
荆云早已惊得酒醒,握著胡璇的手腕,忍著自己身上的伤痛,将内力源源不断的充入他体内。
胡璇只一息尚存,却良久也没能再睁开眼来
倾国2─情殇完结
倾国3─颠覆章一
倾国3─颠覆章一
高山流水、穹苍浮云,那是怎样一番心旷怡。只在书里看到过,也听宫里的文人雅士说过,如今亲眼目睹,方知自己曾走过的千山万水中,竟藏有这仿佛洗尽心中铅华的灵气。
遥望胡璇盘坐於山顶一块平石之上,手抚瑟琴,清幽的声响与山间溪流相应成曲。
西南方深冬兀秃的荒山中,这便成了人间仙境。
长风吹过,荆云的面前扶过几绺发丝,举手荡开,望见山风扶过胡璇淡青的袍子被风鼓动,丝丝长发亦随风翻飞。他只闭起双目,微微侧头,唇角含著丝丝淡笑,纤指扶弦下那清幽的琴声不止没有停滞,更多了几分苍凉凛冽之气
自胡璇昏迷了三夜两日再醒来之後,他人似乎便清醒了。
胡璇平日本就少言寡语,荆云也念著自己那日待他失礼,也觉尴尬。二人这两天除了叫对方吃饭几乎就没什麽对话,一直到昨夜路过这个偏僻小镇,胡璇才要求停下来,夜里由荆云陪著上了山燃著了一堆炊火,今天胡璇便一直在这里抚琴。
他要召他的旧部麽应该不是与宴子桀抗衡,一是五十万大军,根本不成对比,再来他也不会有与宴子桀敌对的心吧杀雷延武麽为什麽不相信自己
荆云想问,却终是没能问出口。
天近晌午,山下渐渐响起悉索的脚步声。胡璇并无知觉,荆云却耳力远过於他,向山下望去,只见得一个发髻微泛灰白的身影在山丛中闪现,向山上走来。但看身形,却仿似壮年人一般,底气中足,上山的速度也较常人快得多。
待得那人走近了些,荆云才看清来者年近六旬,却面色红润、步履矫健,显然是身强体壮内修上层的武者。
到了这时,胡璇业已发觉来人,手中瑟音乍止,向来者微微颔首一笑。那老者只向荆云抱了抱拳,便径自上山去与胡璇相会。
那老者上了山去,便向胡璇跪拜,胡璇伸手去扶他,眼见二人相交甚熟,荆云明知那定然是胡国旧臣向胡璇问安,眉头间却不知觉地纠结起怨妒之色──
蓦然间惊觉自己竟似怀情的女儿家一般扭捏吃醋,心下惨然一笑。
眼见那老人拉著胡璇向远处走了去。荆云心中知道定是老者心思慎细,对自己也颇为提防,但眼见著胡璇便随著他走了开,心中不免的又是几分恶感,索性自己也下了些许山道,远远地坐著。
直到天近傍晚,老人才下了山,与荆云少作寒暄,便径自离去。胡璇也抱著瑟琴下了山来,手中还多了一个小包裹,但他也一路无语,却若有所思的与荆云回到镇郊借住的小店中。
回到自己房中,荆云吃过晚饭,便如往日一般要洗漱休息,房门却轻响几声,但听胡璇的声音在门外传来“荆大哥,我能进来麽”
听到胡璇的声音,不禁心中微喜,系回自己刚解开的衣带,走过去开门。
门栏之後,胡璇向他扯出一抹淡笑,走了进来。
给他倒了杯茶,却见胡璇拿了个小包裹推在自己身前。荆云细看过去,那正是傍晚下山时胡璇手中多的事物。
“这是什麽”荆云接过小包裹,不解地看著胡璇,打落开来,里面竟放了十大锭银宝。
“连日来多谢荆大哥照料。”胡璇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如今胡璇身体已然康复,却不敢多误荆大哥时日。荆大哥恩情只能铭记於心,小弟身无长物,仅有这些银钱,只是胡璇来日来吃用荆大哥的,望荆大哥莫要推辞。”
荆云心中为他来见自己欣喜的情绪早已不知踪影,面上没显出来,却闭口不语,任胡璇说完这番话,只是沈思不语,将小包裹原样抽了口封好,原封不动的放在桌上,推回胡璇身前。
“荆大哥”胡璇一来知道荆云对自己的情思,二来也知道荆云这样的人定不会把银钱的事放在心上,於这样为了几锭银子推来就去的事情,胡璇也拙於应对,可若讲到自己心里怎麽想的,有些话又终是说不出口,只得微微抬脸看著荆云。
“昨夜山火,召了旧部,你便只为的这一包银钱麽”荆云转过身云,回到自己床榻边,拿下悬在床头的长剑,靠坐在床头,一边抚擦自己的剑鞘,一边说道“楚康帝的仇,你自己揽在身上,便也不问问我麽”
“”胡璇知道荆云必是明白自己想杀雷延武的心思,也不做否认“这是胡璇报自己的仇,不想再拖累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