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修车,比如,理发。
她的偏向夕阳,轻轻触到少年的发,满撒的金光中,软软温暖的气息温柔扑向掌心,像是填满了什么,眯着眼,慢悠悠寻找少年的发际线,却看到了发顶小小的旋儿,小时候常听老
说,这里是聪明碗儿,长聪明的地方。想必,言希满脑子的古灵
怪,便是从这里而来。
言希笑了出声”阿衡阿衡,是不是被我的发迷住了,不舍得下毒手了”
看,看,就是这么的自恋,兴许也是从那小涡中长出来的。
她无奈,四处寻着发剪,一只白玉雕的手却从前方递了过来“给。”
什么时候,一不留,又被他拿走了
阿衡接住,银色的发剪从少年的手心递过,还带着他的体温,强大的冰凉中微弱的温暖。
围着大毛巾的言希,安安静静地望着大榕树,乖巧的模样。
她站在他的身后,微微倾斜了身子,一点点看着发剪从那满眼的黑发中穿梭,缓缓地掉落的,是一地的碎发。
“阿衡,我长发,很慢的。”言希开
,声音有些低落。
“这样的长度”阿衡用手比了比颈间。
“大概要两光年吧。”言希用着正经的语气说着不正经的话。
“瞎说。”阿衡皱眉。
“阿衡,我有时觉得,你很不像个。”言希微微眯起龙眼儿般的大眼睛,流光乍泄“要不然,我看到你,怎么不会害怕呢。”
,有什么好害怕的
好怪的话。
她不理会他,只当这是少年抽风时说的火星语。可是,许久后,又暗自难过,为什么不问个究竟。这个世界,又有多少倾诉是没有前因的,他这时刻分明开启了心扉,想要认真地相信她,想要一个走出黑暗的理由,可她却由他平白错失
她那时在做什么,只是笨拙专心致志地跟言希满的黑发做斗争。
甚至,还为着他之前的猜忌怀疑而伤,这么不想理会他的话。
又过了许久,少年的发已经被削薄不少,阿衡不愿敷衍,便是小平
,也是细水流长,剪得仔细。
“阿衡,如果我和思莞掉进水里,你先救哪一个”言希百无聊赖,懒洋洋开。
这样无聊的问题。
“思莞。”
“那么我和达夷呢”少年已经支起耳朵。
“达夷。”
“我和卤饭呢”他的声音开始有了怨气。
“你。”
言希猛地扭,大眼睛哀怨地瞪着阿衡,把阿衡吓了一跳,赶紧收回发剪,生怕扎到他。
“阿衡,我虽知道思莞是你亲哥哥,达夷和你玩得素来投机,可你也不必这样坦诚吧”
阿衡低,回视少年,有了居高临下的感觉。看了半晌,只觉得那张瓜子脸太过俏丽标致,眼睛太过纯洁
净,嘴撅得太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见不得言希委屈的模样,还是看他高傲目空一切的模样顺眼一些。
于是,妥协了,笑了出来,总觉得冷战像在同他拉锯,眼泪是,那微笑顺理成章是终点。
“你既然,都知道,又为什么,说出来”阿衡望着他,满眼的温柔和无奈“这样,比我还坦诚。”
言希撅嘴,随着阿衡手上的动作,微微低着颈,小声嘀咕“是你要我要坦诚的呀的呀的呀”
他无限循环,无限埋怨,只是想着自己这么认真配合的认错态度却竟没被她发现。
那,自己的妥协,这样脆讨好地放手让她去剪掉自己的
发,又为了什么
留了许久的呀
他轻声任地开
,条件反
却全然忘了许久是多久,又是从何时开始的许久。
阿衡愣了,半晌,意识到什么,脸微微红了,心中懊恼十分。
这些天,她不自觉地随着自己的子走,蛮横地把自己心底隐晦的
绪带
到他
之上,如此失去控制,如此让
困扰。
“言希,我很抱歉。这些天,这么任。”她讷讷开
,心中理屈。
少年点“是呀是呀,这么任
,让你帮我热牛
都臭着一张脸,丑死了”
“丑死了”三个字,是学着阿衡当激昂的语气。
阿衡尴尬,轻轻咳,游移目光。
可,蓦地,谁又狡黠偷笑,轻轻转身,满满地拥抱着那个呆着面孔的谁。
“阿衡,我真的很不喜欢,但是,这一辈子,第一次这么心甘
愿地拥抱一个
孩,所以,你看,你多有福气。”
阿衡手足无措,僵硬着身子,半晌松懈,拍了拍少年的肩,明净山水中缓缓流淌了清澈温柔的笑意。
“其实,根本没把我,当,是不”
“是呀是呀,你是我弟弟来着。”
“知道了,知道了,热死了”阿衡装作嫌弃的样子,轻轻推开少年,摆正他的身子。
“你们在做什么”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阿衡扭,看到了思莞,他的表
有些不自在,眸子
晴不定,在言希和她身上扫来扫去。
思莞和达夷因为察觉到她和言希之间相处的气氛有些不对劲,都很是知趣,不再到言家蹭吃蹭喝,阿衡已经有许多天没见他们。
言希微抬,看到思莞手中拿着的几本硬皮书“去图书馆了”
思莞点,面色不豫“你们在”
言希垂,指尖到手心,缓缓贴放在膝盖上“把你的那些心思都给我收回去。”
思莞停了单车,站定“言希,你明知道的,我只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