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9月25日第7回:仗义出手顾大嫂抢老公,欲火焚身孙提辖奸弟妹母大虫登州城外的一条山路上,走着一对兄弟。
他们是山里的猎户,姓解。
哥哥叫解珍,今年二十岁,弟弟叫解宝,今年十八岁。
两人背后都背着一个竹篓,里面装的是兽皮和熏制好了的野味。
今天是他们的表姐顾秀英的生日,他们这是要去登州城外的一个名叫十里牌的镇子看望表姐,背篓里的东西都是他们辛辛苦苦从山上猎获来的。
表姐是解珍解宝的姑妈的女儿,二十五岁,跟他们兄弟俩的感情极好。
解珍解宝的父母在他们不满十岁时就先后去世了,当时姑妈已经嫁到了十里牌,姑父与人合伙开着一家酒馆,还兼做着屠宰牲口和赌场的勾当。
姑妈原想把他们都收养过来,可是姑父不同意。
因为他自家还有一儿一女和两个年幼的妹妹,他母亲身体又不好,这一大家的人全都靠他来赡养。
姑妈好说歹说,他才同意让女儿顾秀英住到表弟家里,帮忙照顾他们的生活。
顾秀英当时才十四岁,长得很普通,肤色比一般人黑。
不过她皮粗肉厚,天生一副大骨架,看起来十分强壮。
她背着自己的铺盖一个人走山路来到了舅舅家所在的村子。
这里的地势凹凸不平,没有多少耕地,大多数人都靠打猎为生。
十里牌自古以来就是出军汉的地方,几乎人人都练武。
她从小也跟着她爹学会了一套祖传的刀法。
她没有自己专用的兵刃,用的是她家屠宰场里的杀猪刀。
每当表弟们受了村子里的大孩子们的欺负,她总是牵着他们俩找上门去,要对方赔礼道歉。
刚开始时村民们都不拿她当回事儿,更有那喜欢耍横的,不是污言秽语地辱骂她一通,就是对她动手动脚。
遇上这种人,她就当场画下道儿来,用武力解决。
不论是用拳头还是用兵刃,她都奉陪。
几次过后,那些人都被她打怕了,再也不敢轻易来招惹解家的两个小子了。
顾秀英不但要照顾表弟们的生活,帮他们烧火做饭缝补浆洗,还经常带他们上山打猎,教他们怎么辨别野兽的足迹,怎么安放窝弓药箭,以及各种谋生技巧。
外公家祖辈都是猎户,这些都是小时候她跟外公和几个舅舅们那里学来的。
有一次她带着兄弟俩在山里杀死了一头鹿,两个小家伙兴高采烈地用绳子拴住鹿角,拖着那头死鹿往山下走,表姐拿着其他的东西跟在后面。
这时,突然从树林里窜出来五个手持刀枪的土匪,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顾秀英寻思:这个几个人目露凶光,一看就是一伙惯匪。
她自己倒是有把握冲杀出去,可是两个表弟肯定不行。
表弟们若是死了,舅舅家就断了香火。
权衡之下,她扔了手里的杀猪刀,对那伙土匪道:“猎物和其他东西你们都可以拿走,我也随你们处置,只求你们积点阴德,不要伤了我的两个弟弟。
不然我死后变成厉鬼也不会饶了你们的!”那些土匪们听了这话,倒是吃了一惊。
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胆的女子。
再仔细对她打量一番,觉得她约莫二十岁(实际上她才十五岁),奶子很大,屁股和大腿也很结实,就是皮肤有些黑。
这对他们这些在深山里憋了很久的男人来说,简直是太有诱惑力了。
于是他们答应她,只要她听话不反抗,他们就不会伤害她的两个弟弟。
他们把解珍解宝分别绑到两颗树上,再将她按到在地上,浑身脱得精光。
随后五个男人一齐上前,将她轮奸了约莫有两个时辰。
他们吃惊地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是个黄花闺女。
可是她从头至尾都咬牙忍痛,没有哭喊,连她的呻吟声也跟其他女人不一样,极为低沉。
解珍解宝被绑在树上,眼睁睁地看着表姐被这五个土匪百般蹂躏,他们拼命的哭喊,可是哪有一点儿屌用?这些人在表姐身上发泄过了,却也守信没有再来祸害他们两个。
他们一个个满足地站起身来,对着还在地上躺着的女人评头品足起来:“妈的,真带劲儿。
老子还从来没有肏过屁股上肉这么多的娘儿们呢。
”“她的奶子也不错啊,又大又结实。
”“等以后有了钱,老子也要娶这么个女人回家,天天肏她!”“你小子吃了上顿没下顿,娶了老婆也养不起。
真是做梦放炮仗,响(想)得美!”“哈哈哈……”那个领头的伸了伸懒腰,走过来对解珍解宝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可真是有福气啊,有这么一个好姐姐护着!记住了,你们以后若是敢对她不敬,天地不容!”说罢他带着那几个人离开了,连那头死鹿也没有带走。
解珍解宝还被绑在树上,无法去将表姐扶起来。
他们刚才喉咙全哭哑了,说不出话来,只能傻呆呆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表姐。
她的衣服早被撕碎了,头发披散着,脖子上乳房上和大腿屁股上都有被他们抓出来的一道道血印子。
她闭上眼睛脸朝下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兄弟俩以为她死了,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
这时她的身子忽然动了一下。
慢慢地,她用手撑着地面坐了起来,抬头看见两个弟弟,他们都安好无恙。
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歇息了一会儿,她站起身来,走过来给弟弟们松了绑,把他们两个一左一右搂进自己的怀里。
姐弟三人哭了一会儿,她开口道:“天快黑了,咱们快下山吧。
”于是三人拖着那头死鹿,带上其他东西,一步一步地往山下挪去。
一路上她叮嘱两个弟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今天发生的这件事。
顾秀英一直把两个弟弟带在自己身边,直到解珍满了十八岁。
那一年她爹,也就是解珍解宝的姑父得病死了,她母亲托人带话给她,让她回家去,因为她弟弟外出做生意了,家里的店铺需要人照应。
她这才跟两个表弟告别,回到了十里牌。
这一年她满二十三了,已经算是一个老姑娘了,却一直没有人来给她说亲。
主要是因为她长得太粗壮,看起来不大像一个年轻女人,再加上她的稍嫌粗犷的外表,脸上身上的毛发较多,使得那些男人们都对她望而却步。
她回到十里牌后,立刻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与她家合伙开店的那个人早就不干了,于是她一个人每天呼喝着一群帮工们干这干那,就跟她爹活着时候一样。
那帮粗人们倒是很服气她,她在他们中间也好似如鱼得水,整天对他们连打带骂,很开心。
渐渐地,人们都忘了她还是个没出嫁的姑娘,有的甚至忘了她是个女人。
过往的客人都称她为顾大嫂,她也从不去纠正。
那些熟悉她的人,特别是被她打骂过的人背地里喜欢称她为母大虫。
久而久之,四邻八乡的人都知道了十里牌有个开赌场和酒馆的顾大嫂,绰号叫母大虫。
她的真名顾秀英反倒没有人提起了。
解珍解宝自从表姐离开后这还是第一次去看望她。
他们对她的感情比亲娘还要深厚,只是这两年他们俩靠打猎为生,自顾不暇,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没有钱给她买礼物,又不好意思空着手去看她。
如今他们好不容易才攒下这些皮货,又熏制了许多野味,这才趁着她生日的机会来见她一面。
他们还都没有定亲,主要是因为穷,远近有姑娘的人家都害怕女儿嫁给他们后会跟着受苦。
这两年顾大嫂的家中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她的弟弟在外做生意,被一个富户看中,招赘去做了上门女婿。
两个比她还小好几岁的姑姑已经先后出嫁了,她自己的母亲也改嫁了。
现在家中只剩下她和年迈的奶奶两个人相依为命了。
当她看见门外站着的两个汉子冲她叫‘姐姐’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就是她曾经‘养育’过八年多的两个表弟吗?她的眼睛里破天荒地流出了泪水。
在弟弟们眼里,表姐她还是那么强壮,她宽阔的肩膀和粗壮有力的胳膊曾经是他们的依靠,她的怀抱则是他们心中最为安全的地方。
“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坏小子,这么久才来看望姐姐!”顾大嫂一边说一边把这两个小伙子紧紧地搂进怀里,过了好久才松开。
两个弟弟的泪水已经把她胸前的衣服弄湿了一大片,他们三个互相打量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顾大嫂招呼弟弟们进屋坐下。
她不用问就清楚了弟弟们的境况,因为他们带来的那些皮货和野味根本就不值几个钱,这两年他们一定过得很苦。
她自己将爹爹留下的店铺经营的非常好,两个姑姑出嫁,还有她娘改嫁,她都送出了价值不菲的嫁妆。
她和奶奶如今住的房子是一栋新盖的很气派的青砖瓦房,家里还使唤着三男三女共六个仆人。
她打算过些日子让两个表弟搬来十里牌跟着她混。
不过她只是这么想,暂时还没有对他们明说。
她用丰盛的晚饭招待了两个弟弟。
他们推杯换盏喝了不少酒。
奶奶的身体不好,头脑也不甚清楚,总是一个人坐在那里打盹。
饭后她让女仆先把奶奶扶去屋里安歇,他们姐弟三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
顾大嫂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去安歇了吧。
明天我带你们俩去登州城看看去!”解珍解宝都说好,虽然登州城近在咫尺,但是他们还从来没有去过呢。
顾大嫂让女仆提来热水给弟弟们洗脸洗脚。
他们两个虽然不习惯,却也没有说什么。
随后她就拉着他们进了自己的屋里。
这里有一张大炕,睡上七八个人也不会嫌挤。
小时候都是她带着他们弟兄俩睡的,今天当然也不例外。
她还有事情要问他们呢。
她像过去那样,叫弟弟们脱了衣服先上炕,接着她也脱了衣服,吹火灯,爬上炕躺在他们中间。
他们过去一直都是裸睡,弟弟们的身体她早就熟悉得不得了,她记得自己还给他们俩洗过澡呢。
姐弟三人合盖着一床大被子,她在中间,左边是解珍,右边是解宝。
不同的是,他们没有像小时候那样用手搂住她的身体睡。
到底是成年人了,解珍解宝都不好意思再往表姐的怀里钻了。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顾大嫂开口问道:“珍弟,宝弟,这两年有人来跟你们提过亲吗?”“没有。
”“没有。
”兄弟俩几乎是同时回答道。
他们当然知道,这是因为他们太穷了。
但是在表姐面前,他们觉得很不好意思,只恨自己太不争气了。
如今见识了表姐住的地方,他们都预感到她会出钱替他们娶媳妇。
他们对此既是期待,同时又觉得很惭愧。
停了一会儿,解宝问道:“姐,你怎么还不嫁人?”顾大嫂叹了一口气,道:“姐姐老了,长得又丑,怕是没有人要啰。
”“姐,你不老!”“姐,你也不丑!”兄弟两人抢着道,语气非常坚决。
顾大嫂没有再说话。
解珍解宝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一年,姐姐为了保护他们两个,被五个土匪强奸时的情形。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压到她身上,用又粗又黑的鸡巴去捅她的肉穴,而他们弟兄被绑在树上,眼睁睁地看着却没有办法去救她。
后来土匪走了,姐姐过来给他们松绑时,他们看见她私处又红又肿,还在往下滴着血,跟着还流出来不少男人射进去的脏东西。
躺在顾大嫂左边的解珍把手伸向她,握住了她粗壮的胳膊。
“姐,在弟弟我心里,你是最美的女人。
”他说这话时嘴唇颤抖着,她能感觉到他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你呢,宝儿?你也觉得姐姐美吗?”她把头转向右边的解宝问道。
“是的,姐是我最亲的人,也是最美的女人。
”解宝的手也伸了过来。
他的手指尖碰到了她的奶子,哆嗦了一下,想缩回去,却被表姐一把抓住,按在她的两乳之间的深沟里。
“你们俩都还没有跟女人睡过吧?……来,爬到姐姐身上来.姐姐我……让你们尝尝女人的滋味……不,不是这样……要一个一个的来。
解珍,你是哥哥,你先来吧……解宝,你可以先用手摸姐姐的奶子和屁股……对,就是这样……”屋子里响起了解珍解宝急促的喘息声和顾大嫂低沉的呻吟声。
顾大嫂虽然没有嫁人,并不代表她没有男人。
她整天混在男人堆里,有时兴致来了,她会赤裸着上身跟他们抱在一起摔跤,还会一丝不挂地跳进男人成堆的河里去洗澡。
若是看上特别对她口味的男人,她会主动宽衣解带,与之欢好一场。
只是她接触的男人大都是一字不识的粗鲁汉子,他们都不是当她的丈夫的理想人选。
她自己不怎么识字,一直想找一个能写会算的人来帮她经营自家的店铺。
抢新郎第二天早上,解珍解宝醒来时,顾大嫂已经起床去忙去了。
兄弟俩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复杂的表情,兴奋,害羞,惭愧,不一而足。
长这么大,他们终于做了一回男人,把自己的鸡鸡戳进了女人下面那个秘的肉洞,这让他们既兴奋又害羞。
可是带给他们这一切的却是他们心中最尊敬最爱戴的表姐,一想到这个他们就惭愧得无地自容。
他们家所在的那个山村虽然贫穷闭塞,但是各种规矩却一点儿也不少。
像这种和自家表姐乱搞的事情要是被族长知道了,男的会被狠狠地训斥一顿,在祖宗的牌位前罚跪一天。
女的则会被剥光浑身衣服绑到祠堂前,当着众人的面用鞭子抽打一百下。
更为可怕的是,从此以后她会被族中人视为破鞋,永远也不会有人娶她回家当老婆。
因此他们心里除了对表姐的感激,还有深深的自责和内疚。
表姐这么好的女人,怎么能跟‘破鞋’二字沾上边呢?他们担心的是,万一有人知道了昨晚的事,会害得她一辈子都嫁不出去,那他们的罪过就大了。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跟表姐表达自己的歉意。
正尴尬着,顾大嫂推门进来了。
她好像没事人似的,对他们道:“你们俩起来了?那就快出来吃早饭吧。
”见他们都没有动,也没吭声,她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啦?我蒸了你们最喜欢吃的牛肉大馒头,刚出锅呢!”解珍是哥哥,只好先开口道:“姐,我们昨晚上对不起你,做了那种事,坏了你的身子和名声……”解宝接口道:“姐,你揍我们一顿解解气吧!”顾大嫂见了他们这副模样,总算猜出来他们在想什么了。
她又好气又好笑,伸出手来在两个弟弟的头上一人打了一巴掌,瞪着眼睛对他们道:“谁让你们俩小子操这份闲心了?我顾秀英虽是女流,却也是个拳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跑得马的豪杰!你们知道十里牌的人都管我叫什么吗?母大虫!我要是想跟哪个男人睡,除非他看不上我,其他的人谁敢道半个不字?莫非你们俩也觉得姐姐我丢了人,心里瞧不起姐姐?”解珍解宝听了,慌忙扑上前跪在她面前,一边一个抱住她的两条大腿道:“我兄弟怎敢看不起姐姐?”“姐姐对我们恩重如山,哪怕是为姐姐去死,我兄弟也绝不皱一下眉头!”说着说着他们哭了,眼睛里流出泪水来。
顾大嫂这才露出了笑容,将他们从地上拉起来,搂在怀里抱了一下,道:“好了,别哭了。
我平生最见不得男子汉流泪,快给我滚出去吃早饭去吧!”吃过早饭后,顾大嫂拿出来两套半新的衣服裤子,让解珍解宝换上。
“这两套衣服是你们新春兄弟留下来的,你们凑合着穿吧。
”顾新春是她的亲兄弟,就是被招赘当上门女婿的那一位,他比顾大嫂小三岁。
衣服裤子虽不是新的,可是比起解珍解宝原来穿的那身破烂可要强多了。
顾大嫂给了解珍解宝每人一两银子让他们揣在怀里,道:“今天我们去城里逛,要是人多被挤散了,你们身上带着银子也不至于挨饿。
”这话说得他们俩心里暖暖的。
她从小就是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们的,虽然那时候的她远没有现在这般阔气。
顾大嫂先进了自家的店铺里一趟。
她吩咐一个年纪稍大的伙计替她照看一下,说她要陪两个表弟进城去逛一逛。
那人道:“小人理会得,当家的请放心。
”她的店铺雇佣了十来个伙计,他们除了宰杀牲口,卖肉卖酒,还帮她看管赌场。
这些人大都是二十岁到四十岁的精壮汉子,若是碰上撒泼耍横的主儿,他们不用主人吩咐,抄起家伙来就能把人给收拾了。
开赌场的,这种事情三天两头就会有,碰上特别厉害的,顾大嫂就不得不亲自出手。
迄今为止她已经杀了两个来趁乱抢钱的,还打折了另外一个人的腿。
好在这死的两个人都是经常作恶的惯犯,他们死了官府也不来追究。
如今她的‘母大虫’的绰号已经传到了江湖上,越来越响亮了。
顾大嫂领着解珍解宝上路了。
他们不由得想起小时候被姐姐带去山上打猎时的情形,只是现在他们都长成大人了,不好意思再拉着姐姐的手了。
十里牌就在登州西门外,他们很快就走进了城门。
登州城不大,一天就能逛个遍。
今天是集市,城里很热闹,表演耍猴的,说书的,唱戏的,卖吃食的满街都是。
解珍解宝看得两眼放光,他们从小到大还没有玩得这么痛快过,觉得这辈子都值了。
他们来到一个喊声震天响的地方。
这里有一个木头搭的台子,是一个擂台,旁边竖着一个‘以武会友’的大牌子。
因为看打擂的人多,他们姐弟三人好不容易才挤到跟前。
观众们大多数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还有一些大姑娘小媳妇和孩子们。
每当一个人被打下擂台时,下面的人就会跟着喝彩一番,有高声大叫的,有吹口哨的,还有敲锣吹喇叭的,热闹得不得了。
解宝忽然指着擂台上站着的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对解珍道:“哥你看,那不是咱家的二哥吗?”解珍看了,也激动地说:“是!真的是二哥!”顾大嫂问道:“什么二哥?你们认得他?”解宝解释道:他叫孙新,是舅舅家的老二,小时候见过一次。
孙新他哥名叫孙立,是登州大名鼎鼎的孙提辖。
不过孙立很早就离家从军,解珍解宝并没有见过他。
解珍解宝的娘,也就是孙新的姑妈,曾经带他们俩去舅舅家走过一次亲戚。
他们记得二哥孙新那时才不过十二三岁,他带着两个小表弟一起去外面玩耍了大半天。
后来爹妈和舅舅都早早地去世了,他们两家断了来往。
二哥现在可能都不记得他们两个了。
顾大嫂注意看着台上的这个孙二哥。
他大约二十六七岁,身强体壮,五官还算端正,两道漆黑的眉毛,显得特别有精儿。
要不是他的脸上有一道疤痕,都可以称得上是一表人才了。
他一连把五个大汉打下了擂台。
第六个人上来时,他有些大意了,再加上体力不支,反应也慢了些,被那人一脚踢中裆部,他用手捂着裆部倒在了擂台上。
台下又是一片喝彩声。
解珍愤愤不平地道:“二哥他已经连着胜了五个人了,累坏了,不然这个家伙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解宝道:“对啊。
这家伙就喜欢使阴招儿,论真本事,他肯定连姐都打不过。
”顾大嫂笑了笑,没有接茬。
这时孙新的几个朋友走上擂台,将他抬了下去。
解珍解宝本想上前与他相认,可是又害怕二哥不记得他们,那样就尴尬了。
顾大嫂道:“我们去别处耍吧。
”伸手把这兄弟俩拽出了人群。
顾大嫂在街上买了十个炊饼,一竹筒浑酒。
因为人太多,没处坐,他们就站在街上吃炊饼,三人轮流用嘴对着竹筒喝酒。
不一会就吃完了炊饼,酒也喝完了。
解宝说他想去听戏,顾大嫂就带着他们两人进了一个很大的戏棚子听戏的人真多,棚子了人挨着人,很拥挤。
台上已经开唱了。
顾大嫂一转头却不见了解珍解宝。
顾大嫂早就看过这出戏,她索性走出了唱戏的棚子,蹲在一处阴凉的地方等候他们兄弟俩。
等了一会儿,戏棚子里面还在密锣紧鼓的演唱着,不时传出来一阵阵锣鼓声和喝彩声。
她见旁边有一个酒馆,就走了进去,找个座位坐下来。
店小二被满屋子的客人招来唤去,根本就没有功夫来问她要什么。
顾大嫂四下一看,发现孙新独自一人坐在一个角落里喝酒。
可能是因为在擂台上打输了心烦,他已经喝下不少酒了,眼看再喝就会醉倒了。
“孙二!我说怎么到处找你不着,你小子躲到这里灌黄汤来了。
”顾大嫂一看,见进来的是一个公子哥儿,他身后跟着七八个伴当,他们手里都拿着家伙。
这人是知府的小舅子,姓郗名松字金屏,乃是登州城的一霸。
孙新的哥哥孙提辖是保境安民的大英雄,好几次土匪来攻城都被他带着手下的士兵杀退了。
因为他脸色蜡黄,被百姓们称为病尉迟。
孙新和郗公子原本是酒肉朋友,最近因为争抢一个名叫燕燕的妓女,两人打了起来,郗公子被孙新一拳打落了一颗牙齿。
这姓郗的为了报复,串通几个老赌棍一起做局,骗得孙新把哥哥刚给他的娶媳妇的一笔钱都输光了,末了还欠着十两银子的债没还清。
那个‘以武会友’的擂台是本地乡绅资助的,获胜者能有十两银子的奖励。
孙新的武艺不错,原指望稳拿那十两银子,却不料又是姓郗的从中作梗,他花钱从外面请来了一个姓潘的武师,上擂台将孙新打败了。
孙新直到这时才明白过来,自己一开始就钻进了郗公子设置的圈套。
平时哥哥孙立对他很严厉,他不敢去向哥哥说知此事。
再加哥哥名义上是登州知府的下属,即便对他说了恐怕也不顶事儿。
因此他才来这个酒馆里借酒浇愁。
没想到郗公子会一直找到这里来羞辱他。
“姓郗的,你如此羞辱我,还要怎的?”“孙二,你别不识好歹。
我知道你把娶媳妇的钱都输了,不敢去告诉你哥。
这么着吧,只要你能爬在地上从我裤裆下钻过去,我这几个朋友就会将赢你的钱都还给你,连你欠的那十两银子也一笔勾销!你要是不愿意丢这个人,那么就站着别动,让老潘再踢你一脚也行。
”孙新一看,郗公子背后站着的就是赢了他钱的那几个赌棍,还有那个在擂台上打败了他的姓潘的武师。
若只是他自己,他完全可以认栽,从郗公子的裤裆下钻过去。
可是这关系到哥哥孙提辖的名声。
他知道哥哥与登州知府一贯不和,说不定这背后还有知府在给他小舅子撑腰呢。
孙立拿起桌子上的酒壶,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将还剩一半的酒全喝了。
然后站身起来对郗公子这帮人道:“我孙新再怎么也是一条男子汉,焉能钻你的裤裆?你只管来踢吧,我若是叫一声痛就不算好汉!”他在擂台上被潘武师踢中裆部,下面肯定肿起来了,只是他喝了这么多酒,早就麻木得不觉得痛了。
“好!好!孙二你还真有种!”郗公子叫道。
他回头对潘武师招了招手,道:“老潘啊,看你的了。
给他来一个‘碎裆脚’,不用要他的命,让他躺床上将息两个月就够了。
”潘武师见孙新醉得连站都站不稳了,心里有些不忍,可是他收了郗公子的礼物,不得不帮他出这份力。
他走到孙新跟前,活动了一下腿脚,正待要往孙新的裆部踢去,就听得‘砰’的一声响,他自己腰里挨了重重的一脚,身子被踢得向一旁飞去,‘咕咚咕咚’接连撞到了另外两个看热闹的人。
“什么人?”郗公子大声喝道。
这时大家都看清了,一个强壮的黑脸女人像一座铁塔,立在了孙新的前面。
潘武师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爬起来,待要向那女人冲去。
猛然间,寒光一闪,她手里多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姓潘的急忙刹住脚步,差一点就把自己的身子送到刀尖上去了。
顾大嫂见郗公子这帮人不是善茬儿,早已将自己防身用的腰刀拿在手中。
刚才眼见孙新要吃大亏,她一个箭步冲上去,给了姓潘的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随后她拔刀出鞘,将刀尖指向了郗公子那一帮人。
这时她身后‘咚’的一声响,孙新在这节骨眼上醉倒了,摔倒在地上!一个郗公子的手下趁她不注意,从后面向她扑过来,他手里举起一根齐眉短棍往她头上打来。
顾大嫂好似背后长了眼睛,她‘嚯’地往下一蹲,躲过了短棍。
那人用力过猛,站不住脚,身体直对着她撞过来。
她单手抓住他握着短棍的胳膊,用力一抡,将他从头顶上扔了过去,砸在一张桌子上。
只听得‘丁零当啷’一阵响,桌子上的杯盘酒盏全给砸得稀巴烂。
郗公子见黑脸女人身手矫健,不像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便开口问她道:“这位娘子姓甚名谁,为何要帮姓孙的跟郗某作对?”顾大嫂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忽然想起刚才他说的孙新输了娶媳妇的钱的事,便用手指着地上躺着的孙新,大声道:“我是十里牌的顾大嫂,他是我的老公!我不帮他帮谁?你们要想害他,先来跟我拼个你死我活!”“啊?”郗公子那边的人大吃一惊。
孙新前两天才输光了娶媳妇的钱,怎么这么快就成亲了?郗公子思忖道:若是打起来伤了孙新,那是相互斗殴致伤,就是官府追究起来,也不过各打十几下板子。
若是把他新娶的媳妇给伤了,事情就闹大了,孙提辖第一个就不会答应!孙提辖的一条铁枪和一根钢鞭,在登州城里是没有对手的。
若是被他站了理,就是知府大人亲自来也拦不住他!再看看眼前这个女人,她手持钢刀横眉怒目地立在那里,想必不是等闲之辈。
他们这几个能不能打赢她还不好说,弄不好会出人命。
想到此,郗公子心里害怕起来。
他想走,却又不想丢了面子。
“好吧,今天既然是孙老二大喜的日子,郗某就给他留一个面子,这笔账我们改日再算!”说罢他扔下一两银子赔偿打碎了的酒盏碗碟,带上那帮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馆。
解珍解宝分开围观的人走上前来,从地上扶起了酒醉不醒的孙新。
他们已经来了一会儿了,刚才他们每人都抄起一条板凳,只等一动手就冲上去帮着表姐的砸人。
没想到郗公子他们先服软了。
顾大嫂和解珍解宝孙新一起回到了十里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