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孱弱的身子瘦的像张枯纸,只瞧见吴闻的视线后怪的看了一眼,挣扎的拢了拢衣物,明明还是阴沉枯朽的老脸,幽暗的老眼却似乎闪过点什么。
“嗬嗬…多谢…嗬…”老人想说话,一开口就似拉了风箱,吴闻没急,站着等。
“少年郎…你怎的不去?已经九十点钟了…”老人缓过劲儿了,“你们几个说来考古的,每日不是这个点出门见面?”“是。”吴闻自然不知道还有这事,却应了,“老人家,你在这休憩,我这就出门了。”老人全是褶皱的嘴不再皱巴巴的缩成一坨,露出点有些可怕的笑,盯着吴闻没说话。
他在老人古怪的视线里停顿了一下,问了句显得多余的话,“我想请问一下,您见我们雷打不动的每日都考古,会很反感吗?”老人默了许久,才用那沙砾一般的嗓音说,“外乡人,不就喜欢搞那些小团体,你们每日聚着以为俺们不知道你们是怕俺们害你?”吴闻因为老人的直白愣了下,轻轻说了句“您误会了”转身出了门。
走了许久,穿过一条幽长的巷子,在拐角处他才停下脚步,缓慢的靠着冰冷的墙壁喘了口气,先不说那老人说的话信息量有多大,他方才抱那老人上床时,看见那老人衣服里团着个什么东西,还顶出了衣服,他没忍住多看了几眼,也不过瞧见了轮廓,现在才慢慢回想着些细节,肯定那是个泥菩萨。
这让吴闻想起了那个古怪的童谣,他记得有一段是这么唱的:“嬷嬷喜欢胖哥哥,哥哥不爱瘦嬷嬷,嬷嬷搓,嬷嬷揉,嬷嬷做个观音丘,观音丘,滋味够,哥哥吃下肚里头…”嬷嬷,泥做的观音,这二者联系在一起,他很难不想到童谣里的观音丘。
想到歌谣里说给人吃的观音丘,再想到他出门时老人湿冷的附着在他背部的视线,吴闻不觉得那会是什么好东西,搞不好还得让人送了性命。
还有就是那个老妪说的考古的同伴,吴闻很在意。
这也就是说,当初进村的时候,外乡人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而老妇说,他和那些外乡人每日这个时间点总会出门相聚,这个点是介于上午九点到十点,正好是第一次他醒来的时候,但那时他并未出门,这就说明他失约了,但也不见那些同于他前来考古的年轻人来探望他,这就是不寻常的地方了。
正常说来,这个村子十分古怪,就这几次的相处下来,也能感觉到村人对外来人的排斥,在这种情况下,并且根据他故意问老妪的一句话可以见得,每日的约见怕考古是假,确认每个人的安全才是真。
那么如果有人未能按时赴约,其余的人或多或少会因为抱团心理对未能赴约之人表示担心,以及看望,但是他在屋内几乎枯坐了一天也没人来。这表明这些人可能发生了些不好的事情。
若这一次不能说明什么,也可能是由于天气或者各种特殊情况取消了每日的约见,那么第二次和第三次他几乎都在上午九到十点的时间出门,却没看见任何像他一样的外乡人,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并且,第二次去见“先生”时,那人曾经告诉他,“这里从来没有外乡人还能出去的道理。”吴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