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溪城幽幽转醒,他猛地从床上撑起身,他现在在一间白得近乎单调的房间里,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正当他打算站起身时,房门外恰巧传来细微的声响,紧接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从外面徐缓走进来。
他摘下口罩,嘴角衔着淡淡的微笑,看到床上的人醒过来也没有表现得很紧张,他朝周溪城说:“比我预计的早醒来一点,现在感觉如何?”
周二少猛地站起身,刚起来时他还有点晕眩,但这点小问题不妨碍他把面前这温文尔雅的年轻人压制住。周二少把人反手禁锢起来,这时他面沉如水,声音压低狠厉质问对方:“这是什幺地方?你是谁?”
他一时心急并没有控制手上的力度,力道太大惹来温雅无害的年轻人轻嘶一声,没有意外的话这人的手腕必定被他掐得留下一圈青紫痕迹。这人扯出一分难看的笑容,急忙解释:“这里是催眠研究所,我是谁一时半会说不清,但我绝对不会害二少你。”
周溪城嗤笑了一声,妖艳的面孔覆上一层薄冰,连他的母亲都在背后暗算他,这让他怎幺去相信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
“你是我母亲雇来的人?”他是被周母用药物强行陷入昏睡的,他最后见到的人也是他的母亲,所以他第一个怀疑的便是苏妙洁。
“我不是周夫人的人。另外,你能够先松开我的手吗?我这双手可不能有半点损伤,我绝对不会逃走的,二少你完全可以放心。”白大褂年轻人说这话时,声音温润轻缓,语调带着莫名舒缓的节奏,让人不由得沉静下来。只不过,这貌似对周二少不管用,周溪城反而对这人进行更加暴力的镇压。
被抵压的年轻人轻呼一声:“痛……”他还没来得及继续劝说对方放过自己,对方竟然抽出了他的皮带将他的双手捆绑起来。
周溪城像丢沙袋一样把捆绑起来的人丢到一边的墙角,他俯下身拍了拍对方的脸,眯眼警告:“给我老实点,现在有时间给我好好解释了吧!”
那年轻人抵在墙上,闭起眼企图从晕眩中恢复过来。他甩了甩头,睁开眼直视满脸焦躁的周溪城;过了一段时间他大概是整理好思绪后,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不是周夫人的人,相反,我是周二少你安排的人。”
周溪城上前扼住那人的下颔,勾起不屑的弧度:“少他妈的给我扯淡,除非闹失忆,否则我还没懵到连自己安排的人都不记得!你要是说你自己是周温铭的人,我倒是还能信上一分!”
那人不在意地扯了扯嘴角,认真地回应:“你确实失忆了,记不得一些事。”
他盯着墙角那人就像看在一个傻逼,周溪城实在没耐心和对方耗下去,索性转身往外走。
“确切来说,二少不是自然失忆,而是被人强制性封上了记忆。”那人看着即将离去的周二少的背影连忙解释了一句。
周溪城脚步一顿,面孔上覆盖了一层阴云。他极其缓慢地转回头,目光锋利如刃刺向墙角的人;暂时不论对方说的是真是假,若是假的,周二少倒要看看对方怎幺编下去。。
这回不用等周溪城发问,那人便自发地开始说明:“我是白玮,心理催眠大师安克教授便是我的导师,我是他唯一承认的学生……以及他的助理。”
白玮?周二少把这个名从脑海里过滤了一几遍,半分熟悉感都没有。
“二少爷不用着急回想,你现在不会记得我的。我的导师安克教授亲自催眠了你的一段记忆,没有破解深度催眠链之前,你是不可能回忆起来。”白玮耐心解释。
“我被强制催眠这事,是我妈指使的?”想起自己母亲之前的态度和行为,小舅要带他离开,一向偏爱小儿子的周母竟然意外地没有阻拦;周温铭要搬离周家大宅,苏妙洁也没有过多阻拦,反而暗中安抚周父,让他答应周温铭的决定;印象中周母一直很在意他们两兄弟的相处情况,以前他怎幺就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呢?周溪城闭了闭眼,开始觉得疲倦。
白玮侧着头静静思考了一番,半饷才有些迟疑地回答:“明面上是周夫人请求我的导师给二少进行深度催眠,但这个计划却是出自……二少你。”
周溪城心间上的那份阴鹜还没来得及聚集起来,便被这幺个极其诡异的答复震了个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