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听见齐王活生生的说话,真好。
“是在下失礼了,只是听闻王爷不日便要大婚,这府中却是丝毫喜意都无,就连丫鬟仆人都不见几个,有些诧异罢了,还请王爷原谅在下的失礼。”齐钰锦一张常年的肃脸,叫人看不出她的喜怒,“此府中之事,就不劳兄台操心。兄台可知,假造已逝国舅的名帖,会有何后果?”顾莞莞却是一点都不担心她会出不去这齐王府。她抬头扬着一张浅笑的脸,连带着那两撇胡须也往外张了一下,却依旧死死记得压着嗓子说话,“顾伯父虽已去世十年,可他的印鉴想来王爷也是能找人鉴别真假的。”她想了老半天,才想着拿出自己父亲的私人印鉴递拜帖,不说齐钰锦就要娶顾家的女儿,就说这长都城的哪户人家见着了这印鉴,能将她赶出去的。
她爹虽不在了,可却永远都是当真圣上的亲舅舅,是当朝太后的嫡亲兄长。
顾莞莞还是第一次见着齐钰锦这双眼这般如凉水一般,前世她与齐钰锦第一次见面,是在大婚那日的洞房中。
她虽知晓齐王是个英雄,谁都知道她曾将邻国打的再也不敢近她大赢的国土,可毕竟是小女儿心思,未见着真人时,她也会默默的担忧那上惯了战场的人,是不是满脸伤疤,一双嗜血的眼。即使是女将军女王爷,可战场上哪里会分男女呢。她带着忐忑害怕,直到盖头被掀起,她看见了年轻的脸庞,五官分明,比一般的男子秀气,却又比一般的女子多了五分的英气。
虽是肃着一张脸,可她眼中的温和,一下子就打消了自己的害怕。
所以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瞧见齐钰锦对自己如此冰冷的眼。
“既这印鉴是真的,又为何会在你的手上?你是哪家的子孙?叫什么?如若不说清楚,本王便会当这印鉴是假的,不会手软。”受惯了前世齐钰锦对自己温柔有礼的样子,这一下顾莞莞还有些不适应。
可现下也不是她矫清的时候,难得将绿莲支开,只这一次机会,要不成功,她便还得嫁给齐钰锦。
顾莞莞双手叠起,向前拱手弯腰,“在下宋书生,无父无母,乃顾伯父自小养大。此次是为王爷您与顾家表妹的婚事而来,请齐王想法子拒了这婚事,这亦是顾伯父想看到的。”齐钰锦听了冷哼了声,“你倒是会认亲,表妹也是你能喊的?先不说你的身份问题,即便你真是顾通商的侄子,也没这个立场来与本王退婚。”她站了起来,却是更冷了,“除非,你让顾通商活过来,亲自来与本王退婚。”她顿了顿,“你可知,这场婚事,可是顾通商亲口许下的。”话毕,未再抬眼,齐钰锦便带着属下离开了正厅。
虽是瞧着齐王府没有仆人在,却是在齐王爷前脚离开,后脚便有人出现将顾莞莞请了出去。
这边被拒了,顾莞莞亦没时间纠缠些什么,赶忙在绿莲前头回了艺雅轩茶楼。
她换回了自己的衣裳,将脸上与身上的淡黄色脂粉洗净,露出她那白皙的皮肤来,对着镜子调好了自己的贵女微笑,从房间的书画架后头去了隔壁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