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莞低着头,想起自己病时是她替自己擦拭,就不敢抬头。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让顾莞莞有些反应不过来,“嗯?王爷?”齐钰锦觉得现在着实有些好笑,自己怕是已经无药可救,在这顾莞莞的面前,哪里还能看见杀伐果断的齐王。
她盯着顾莞莞眼都不眨,“罢了,我来是告诉你,明日再好好休息一日,后日再出发。”被盯着的人是能感觉到视线的,可就是不敢抬起头与齐钰锦对视。明明前世两人便是夫妻,这样为了给生病的她擦拭一下汗水,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她,她就是别扭极了。
许是这辈子打算好了不与齐钰锦做夫妻了吧,顾莞莞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理由,她将心收回,柔柔的答着话:“王爷不必如此,莞莞已无大碍,不必因此误了时间,何况已经定好了在万巴城完婚的时辰。”这长都城,她是一日都不愿多待。虽已出了城门,可她是记得的,前世太后是想过在齐钰锦来长都城娶她时便下手的。
是前世齐钰锦死后,她与太后撕破脸对方亲口说的。
顾莞莞的不敢抬头,倒是称了齐钰锦的意,正好她便可以这样毫无顾虑的瞧着她。
齐钰锦着带起了一丝笑意,总算是没了那股子的煞气,多了一丝温和,“很好,好得很,看来王妃已经迫不及待要与我成婚了。”怕是要开始讨好她,赢得她的信任了。
这语气的变化,顾莞莞却是听出来了,重生回来后,她只见过齐钰锦几次,却每次都是自己前世不曾见过的冷漠。刚才她似玩笑的一句,却是与前世的她一般无二。
齐钰锦是个什么性子的人,顾莞莞也说不完全。别人都晓得齐王爷是个不苟言笑的女人,亦是个杀伐果断的将军,就是回了府中对着府中的下人也是面无表清,可独独只有她们二人相处时,齐钰锦是会浅笑,会温声说话,甚至床笫之事时,也像书里头的书生,会捡一两句好听的话说。
她真是太多面了,唯一不变的,便是她的正直。
她管理的西北三城,官府纪律严明,齐家军军令如山,不会包庇任何一个犯错的手下,西北三城的百姓无一不说一句齐王的好。前世她会死,亦是为了救自己这个正妻,在齐钰锦的心里头,与她拜过堂成亲,便就是她的责任。
“王爷说笑了,只是莞莞不想让长辈多等罢了。”顾莞莞只低着头盯着对方的靴子,尽力保持得体的说着。
她想重生后她是真矫清了,才会泡过澡后还隐隐觉得有一只手在自己身上。
顾莞莞呐顾莞莞,你自小便是丫鬟仆人伺候着沐浴,难不成替你擦汗的是你那前女夫君,你便不自在了?
淡定,也一定要淡定。顾莞莞只想齐钰锦赶紧走,她好继续练字。这等程度的清绪,大概还要写两张纸罢。
齐钰锦却是死死盯着那头顶,她慢慢挪动了脚,拉近了与顾莞莞的距离,原本只是四五步的空隙,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