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的船,来来回回一折腾,许泽抱着楠竹站在爻三县的土地上时,已经半夜一点过了。
许泽摸了摸手机,本想给钟一然打个电话再确认一下,但想到对方可能已经休息了,便没有打过去。
夜里的爻三县热风阵阵,很是燥人,楠竹睡得出了一身的汗,后背都湿透了。
许泽抱着他更热,但他这人出汗不显在脸上,所以看起来很清爽。
随手拦了辆夜间出租,许泽坐进后座:“师傅,麻烦去县医院。”“小孩发烧了?”那师傅见许泽怀里抱着个孩子,还以为是孩子生病了。
“啊……没有,他只是睡着了。”许泽答道,“是我爱人在医院,孩子急着看他另一个爸爸,所以我就带他一起过来了。”“原来是这样。”那司机大概是怕打扰到小孩睡觉,没再多问什么,稳稳地将车开到了县医院门口,“如果他是住院的话,住院部在后面那栋楼。”许泽道了谢,下车后抬头看着县医院的大楼,医院外部看起来很新,但有个别的角落还是能看出这医院上了年代,恐怕是刚整修过不久。
许泽往前走了没多远,怀中睡着的楠竹突然挣扎了一下,然后睁开了眼睛。
“醒了?”“……我们到了吗?”楠竹揉了揉眼睛,热的自己伸手想把衣服拉下来。
许泽拉住他的手:“当心感冒。”“奥……”楠竹迷迷糊糊地应了,“把我放下来,我可以自己走。”许泽心想:你都睡成小猪了,还自己走?
但想归想,他还是把小孩放到了地上。
楠竹站稳之后,许泽牵着他往后面住院部走,两个人绕过前面这栋楼,和蹲守在楼下的记者撞了个正着。
许泽暗道“不好”,节目组出事,记者得到消息肯定会出现,他光顾着来找钟一然,完全忘记会有这样的清况出现了。
那些记者早已料到钟一然出事,许泽一定会出现,但没想到对方会赶在半夜就来。
原本打着哈欠困得不行的记者一下子精了,瞪大了眼睛一窝蜂涌了上来,楠竹毕竟还小,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也不了解公众人物在日常生活中会如此不便,吓得直往许泽身后躲。
许泽一把将楠竹抱了起来,用手挡开记者的相机,黑着脸闷头走进了医院。
那些记者锲而不舍地追在后面,各种问题噼里啪啦地冒了出来。
“许老师,关于钟一然这次受伤的事清您怎么看?”“对于《野外求生》,您有什么想法吗?”“请问您怀里这个孩子与您是什么关系?”“您之前在谢广先生的慈善晚宴上捐赠了三千多万,请问是不是为了这个孩子?”“许老师麻烦您等等,我们还有……”许泽猛地停下脚步,在他怀中的楠竹明显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怒气,所以他抓着许泽肩头的手都用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