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在一边咬磨牙棒。
舒沅脸色有点苍白,唇色也很淡,站在那里时除了乱乱的、颜色叛逆的头发还带出生机,看起来其实非常不精。大约是傍晚时开始的那件事太耗费体力,又花了太久的时间才结束,他表现出没睡醒的态,鼻头有些红。
“还是麻烦你送我回去一下吧。”舒沅说,“我好像认床。”陆斐没有异议,更不会挽留。
他们一同下了楼,深夜的街道很安静,只有他们前后下台阶的脚步声。
舒沅走得慢一些,但没隔得陆斐太远。
下午见面时陆斐停的车还在原地,那时候他们都没想到舒沅会留这么久。
下过雨的路面还是湿润的。
舒沅深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问:“你们刚才就在这附近散步吗。”陆斐说:“嗯。”他顿了顿,补充回答:“前面有个公园,步行二十分钟。”舒沅记得那个公园:“我们有一次在那里划过船,两个人用脚踩的那种,我踩一半就不踩了,你可以踩很久。”陆斐道:“湖很小,也踩不了多久。”舒沅想起了什么,有点想笑一笑但是没成功:“你在公园摆摊那儿选的仙女棒点不着,前边儿一大截都是空的,要等好久才能冒火花。”陆斐过了几秒才说:“买三块钱一根的就不会那样了。”舒沅就闭了嘴。
以前的他不懂,现在的他懂了。
不是每个人生来都能无忧无虑,而他们那时候的快乐再多金钱也买不到。
“咔”。
一声轻响。
车锁弹开的声音在夜里落入耳中,很清楚。
他们走到了车子旁边,车锃亮的漆面挂着未干的雨珠,倒映出他们被反射得光怪陆离的样子。舒沅从车窗里看见了乱七八糟的自己,他绕到另一面,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坐进车里舒沅“嘶”地扯了扯嘴角,屁股刚落到座椅上,眼泪花就快冒出来了。
自动送上门挨了一顿操,操完了还要被送回自己家,他感觉自己真的是个弱鸡,又弱又作,明明刚刚还觉得不管怎么样都高兴,伟大得很,现在就委屈得想失声痛哭了。
因为委屈想哭,还想骂人。
又不敢。
于是就更委屈了。
陆斐把车开出去十几分钟,似乎直到等红绿灯的时候才终于注意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