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论如何都躲不过,那便来罢。
最好将这残破的身子摧残至尽,割裂皮肉,挫骨扬灰,永生永世不再感知任何屈辱痛苦。
应昀如同隔着重重纱帘,听见自己空洞麻木的声音在极遥远的地方说,“奴卑污下贱之躯,陛下如何使用都是奴的荣幸,一切但听陛下吩咐。”
“怎幺又忘了规矩?”凌霄装腔作势地板起脸道,“昀儿要时时刻刻都记得叫朕夫君。”
应昀俊美的面上已毫无血色,眼珠僵死地凝在虚空中一处,柔声媚笑道,“是,昀儿蠢钝。请夫君行针。”说罢双手宽下寝衣至臂肘处,袒露胸前两点娇软珠润的嫣红,只待承受那残酷的洞穿之刑。
“哼……”
骥风眼前突地银光摇晃,却是那根冰针被羽皇随手一掷,重新扔回了檀木匣中。
“罢了,今日倒不必急匆匆地行事。”凌霄对老内侍仔细吩咐道,“这些东西眼下还显不出妙处,等奴儿淫腺长成再呈递上来。届时先舒弄开奴儿身子,教他倾泻初精、尝到欢爱滋味后再穿乳戴簪,玩赏起来才正合意。”
骥风自以为深知圣意,其实大为失算,马屁全数拍在马腿上。
凌霄在金罂殿盘桓不去倒并不是贪恋情欲滋味。他与应昀自幼相识,少年时彼此懵懂地相悦,昔日曾共度过无数晨昏嬉闹、耳鬓厮磨的闲适时光。
世上无物破梵境,唯有情深可裂心。
可惜任是他如何留恋不舍,都随着命运播弄物是人非。
最让凌霄怀念回顾的还是当初少小无猜嫌,相依相拥的美好时光。
应昀险险逃过一劫,待到浑浑噩噩的头脑中终于明白过来,僵死身躯的如春泥化冻,几乎瘫软在地。凌霄挥退了寝房中的骥风与内侍宫人,抱起颤个不停的奴儿揽在胸前,指尖往他眼睑下轻轻一擦,沾起碎珍珠似的点滴泪花笑道,“小蠢泥鳅,真是怕得这般厉害?”
受惊过度的应昀良久才回过,呐呐回说,“是昀儿没用,让夫君扫兴了…”他深恐凌霄再改变主意,简直如缠树藤萝紧紧挂在凌霄身上,双手双腿都死死缠抱着他腰背不放。
羽皇肆意享受着此刻被心爱情人全身心依赖的满足感,将柔若无骨依偎在他怀中的娈奴揉捏啃吻个遍,弄得他莹白玉润的身子一身落花瓣似的星点红痕。
“应钰上次来捉走了你那只雪猫?”凌霄晨间尽兴地遂了欲,又狠狠逗弄了应昀一番,心境便十分轻松惬意,还有闲心过问些日常零碎小事,“这金罂殿里本来就太孤冷了些。没了那喜欢到处扑腾的小东西平时连点高兴的声音都难听到。昀儿怕是很寂寞无聊罢?”
应昀一身疼痛,在他温暖的怀抱中疲惫得时刻都想又睡过去,随口敷衍道:“有劳夫君挂心了。不过是小小玩宠罢了。承蒙圣后抬爱,本就该双手奉上。其实昀儿平日也不怎幺会逗猫。”
“沧溟洲的腾蛇王进献了一只狐尾绒猴,很是小巧可爱,晚上教梓樱给你送来作个消遣的伴儿。”
应昀恭顺地谢了恩,只觉凄苦难言。
终归他同这些小动物一样,不过都是后宫这座华美囚笼中供人取乐的玩宠。禽兽灵智未开,只要有舒适的小窝被褥、美味的食物便会乐不思蜀。只是他却不能同这些禽鸟一般安于被囚困强占的屈辱生涯。
凌霄今日心情大好,又耽了一阵子,重重赏赐过金罂殿内服侍的内侍宫人才走。骥风得了赏赐褒奖,再则今日封穴后又不能再加以调教,便放任应昀先歇息下。
众人都散去后,寝房里几乎死寂如坟茔。
应昀躺在临窗的凉榻上,忍耐着腹脏中翻滚灼烧的苦楚痴痴仰望青天。在这深宫中,连一句想要说的话也无人可倾诉。坟茔般的死寂中,是心也连同这绝望渐渐死去。
云霞变换着姿态流过苍穹,流过花阴中静谧空荡的庭苑。闲云到月上时分便会消尽,而他辛酸的为奴生涯却不知道何时才到尽头。不知道他和凌霄这难堪的纠缠又何时能告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