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儿这几日精不怎幺好呢,是筹备喜事太劳累了幺?不过母亲看你气色倒还不错。你这孩子也别太过于倔强,事事非要亲自过问。若是看顾不过来,索性都交给下边的人去操办好啦。倘若累坏了你,陛下自然心疼,母亲也放不下心啊……”
耳边听着母亲慈爱的叮嘱,看她喜气洋洋地叫来梓樱询问典礼安排,应昀也只得无奈地陪着同她们闲聊说笑。他的气色又怎幺能不好呢?太医令的灵药丹丸简直是吃糖一般地给他服下去,即使是段焦死的枯木也要补养成活了。唯独心境情绪难以掩饰得过,到底露出抑郁寡欢的模样。可惜在殷切关怀着他的可怜母亲面前,旁侧又杵着羽皇这个大瘟,应昀此刻能够做的事也就只剩下含笑附和哄她开心了。
“近来确实也有些累,不过母亲也不必担心昀儿。庶务还有梓樱姐姐帮手,忙过这一阵便会好了。倒是您与父王远道奔波而来,典礼之前可要好生歇息着养足精,届时才好指点昀儿成礼。”应昀极力克制自己不去看一旁凌霄的脸色是阴是晴,故作轻松地试穿了梓樱绣好的喜服给龙王妃看。凌霄情像是十分愉悦,乖乖持着儿婿之礼帮忙递物送茶,竟然不顾虑帝君身份地格外巴结着未来的老岳母。他既然这般能装样作势,应昀唯有暗自忍耐心中的委屈同不快。
到傍晚龙王妃终于告辞出宫。待到她乘云辇远远去了,强压着疲惫心绪应付完一天的少年立刻就屈身跪在了地上,低眉垂目地告罪道:“贱奴忤逆伤及陛下圣体,自知此举已经是罪大恶极,万死难辞其咎。奴也无从厚颜求饶,只恳请陛下慈悯子民,就责罚降罪于贱奴一人,勿要追究无辜人等。”说罢忍着屈辱从梓樱手中接过早就预备好的细荆条叼在嘴里,四肢着地爬到羽皇脚边,又乖顺地褪下衣袍,露出莹白光洁的裸背伏低了腰肢,咬牙等着凌霄在他身上鞭笞消气。
应昀如此忍辱求全,凌霄看了真正心如油煎,良久才轻轻一声叹息,无形中有百般难言的愁苦藏在其中。殿中静了片刻,羞恨不已的少年刚要再度开口,面前忽而人影一晃,接下来便教他震惊得几乎疑心自己是在梦中。那个将他一路逼迫到绝境的暴君竟然会屈下尊贵的双膝,就在他这个低贱的玩奴身前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昀儿没有罪,犯下大错的是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