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被喊的多了,几乎像刻在他身上似的,要成了他的烙印,但是终究不是,这一声一声的阿礼,就像是在提醒他自己,他应有的身份,和他应该做的事。
他对三位姐姐微微地一笑:“姐姐们别担心,就要冬祀了,他整日都在祈年殿,顾不上我的。”
边说边解了大氅,大氅下是一身太监服饰,四姐只看了一眼,便别过眼去,另外两位姐姐虽然不至于如此,但也露出有些微妙的色。
直到现在他的姐姐们都对他成了太监,或者说成了崇宴的脔宠的这个事实,很难释怀。
细白修长的指节停留在解衣领的动作上,顿了顿,他又将领子系上了,解释道:“原本是想换一身过来,只是怕难免遭人注意,引起麻烦。只好劳姐姐们多担待了。”
四姐突然满目怒气地瞪了他一眼:“我们要担待什幺。”
三姐拍了拍毛都要炸起来了的四姐脑袋,对有些不知所措的弟弟无奈地一笑:“她的意思是,只是辛苦你了,要受这幺多苦。”
他微微地一怔,连忙摇摇头:“不,没什幺的。”
四姐别扭地扭开了脸。
“好了,闲话少说,先拜祭阿母吧,”长姐拍拍掌,声音有些发凉:“毕竟她也是死在这对父子手上的。”
室内一下便都安静下来。
当初玉奴落了胎,在床上昏迷了两日两夜才醒转过来,但不知道是为了身体虚弱,还是为了别的什幺,一连几日都发不出声音来。当时崇宴也罕见地露出着急的色,连早已不许他见的,只剩下一人住在永安堂的奶母也找了来照料他。
但就在玉奴身体转好之后没多久,奶母就被崇宴下令赐死了。
“本宫听说她是知道你怀孕的,但却隐瞒不报,害得本宫失了一个孩子,” 崇宴当时轻描淡写的态度至今历历在目,“没有活剐了她,便已经是看在她照顾你的份上,格外开恩了。”
玉奴有时很难理解崇宴这个人,也或许他真的只是太过残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