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很难说清楚,到底谁更偏执得厉害一些。
这或许是有些可怕了,但于他来说,竟更感到一种隐秘的安全和满足。
他仰起脸,看向崇宴的双目里,是一片温柔的爱恋,他向崇宴张开双手,声音也是柔软地,像是快化了:“阿宴,抱抱。”
崇宴愣了一愣,他的心情显然还很糟糕,冷着脸看他,但也不过片刻,他上前一步,弯下腰,伸出双臂,抱住了他。
“你这家伙……”他小声地嘟囔,几分气怒地,“以为撒娇就能没事了吗,我不是那幺好打发的。”
但是怀抱他的双臂很有力度,抚摸着他脊背的手,又很温柔。
阿礼被他抱着,那深埋在心底的,不时隐现的的不安与自卑,此时像是全然地安静下去,他感到自己安稳地被托着,不是一无所依,不是漂浮无力。
其实在这以前,他从未感到心安理得过。他和崇宴互相伤害,后又和好,这中间像是直坠,毫无缓冲,让人感到心脏被提起来,幸福也是轻飘飘,总有种不安。
他害怕的问题有很多,但都没有解决,只因为想留在这人的身边,所以一切都忍耐下去。
但终究不是一直能忍耐下去的,不安日益加深,像是太满的水瓮,再多加一滴水,都会涌出来。
他也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厌恶,但是克制不住,他曾经对崇宴所做过的事,都是压在他心底的,沉重的稻草。
反过来,崇宴曾经对他的不好,他却已经全然地不在意了,有时候甚至都不太能记得起来。
人终究对自己所犯的罪行,要觉得更加沉重,难以忘怀一些。
他抱着崇宴,把脸贴住他的心脏,小声地:“我也只要你一个,一直都是。”说着,就又有些不自信起来,“所以,你永远别去找别人,别不要我……好不好?”
听到的心脏声似乎是快了一点,抱着自己的手臂也更紧了一些。
“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崇宴的声音,有种嘶哑似的,“不准再离开我了,无论因为什幺,都不准。”
前一刻还想着要如何跑路的某人,有些心虚地把嘴闭紧了。
只是慢慢地,闭紧的嘴唇,又难以克制地,微微弯了起来。
此生可以怀抱着爱人,渐渐地老去。
——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