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将掌心的力道松了些,垂着眸轻柔地摸了摸沈顾容的头。
“别总想着去别人那,如果你还想偷跑,我就只能拿链子把你锁起来了。”沈顾容:“……”沈顾容幽幽地看他,心想若我现在是人身,你小子肯定也要被逐出师门。
平日里牧谪性子稳重,行事不温不火的,时不时还带着些不讨喜的阴沉,和虞星河一比存在感堪称稀薄,有时连自诩公平的离索都会本能偏爱跳脱的虞星河一些。
沈顾容本来还觉得牧谪是个随遇而安的乖孩子,只是被沈奉雪“虐待”后有些寡言少语,现在这番话下来他才明白,牧谪之前并不是不抢,只是懒得争抢对他来说并无意义的东西。
而这只鸟……牧谪从刚捡到它时就倾注了过多的注意力,对它的情感甚至比沈奉雪还要多。
牧谪自从随沈奉雪来到离人峰后,手中一切全都是沈奉雪一厢情愿给他的,灵物、地位甚至是修为,他宛如一个空壳,被人强行塞满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他却从不觉得满足,心中只有惶恐。
牧谪为活命,自小便会察言观色,仅仅只有六岁却比一些大人更加透彻,但是无论如何他都看不透那个一身仿佛霜雪缠身的沈奉雪。
他的师尊,青衣白发,眉目间仿佛有着化不完的冷意,骤然抬眸时,一个眼都能让牧谪在炎炎烈日下浑身发冷。
牧谪所拥有的东西,全靠沈奉雪决定去留,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受自己掌控。
这只无意中闯入他生命中的小小灵兽,或许只是他为了证明自己还属于自己的唯一证据。
牧谪垂眸轻轻摸着沈顾容,见他不吭声了,才把他放下来。
这次沈顾容不敢再跑了——要是牧谪真的拿链子把他锁起来了,沈奉雪一世英名被尽毁,哪怕死了大概也要跳出来和沈顾容同归于尽。
岸边人群熙攘,画舫的小厮恭恭敬敬地将前来乘船的一行人迎上来,无意中抬头扫了一眼,脸色瞬变。
来的一行人有六人,暗红披风上绣着龙飞凤舞的诛邪暗纹,在烛火下也能看得清楚。
“诛邪……大人。”小厮脸色苍白地陪着笑,“我们这画舫上有离人峰的辟邪符,应当没有鬼祟作怪,不知……”诛邪行事阵仗往往很大,若是真的有妖邪和诛邪打起来,八成整条河都要被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