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谪一喜,将小木剑收起来,欢天喜地地扑到了沈奉雪怀里。
沈奉雪将肩上大氅敞开轻轻包裹住坐在他怀里的牧谪,眸光失地盯着前方的坟冢,不知在想什么。
牧谪微微抬头,小声说:“师尊,我为何要学剑招呀?三水师兄说我若不入道,就算学了剑招也无用。”沈奉雪淡淡道:“你学便是,往后会用到的。”牧谪十分信任师尊,闻言重重一点头:“嗯!阿谪会好好学的!”沈奉雪垂眸,细长的手指轻轻抚着牧谪柔软的发,冰冷的眸瞳深处有着旁人察觉不出的温和。
牧谪晃了晃小脚,又开始了日行一例地询问:“师尊,咱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呀?”沈奉雪的手一怔,许久之后才轻声道:“在这里不好吗?”牧谪茫然地看他:“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废坟冢,哪里好呀?”沈奉雪说着牧谪不懂的话:“我们出不去,他们也进不来。”“他们是谁?”沈奉雪道:“要杀你的人。”牧谪吓了一跳,忙转身扑到师尊怀里。
他委屈道:“阿谪很乖的,为什么有人要杀我?”沈奉雪柔软的指腹摩挲着牧谪脸上猩红的胎记,轻声道:“是啊,为什么要杀你的?明明……”牧谪:“师尊?”沈奉雪冰绡下的眸瞳仿佛酝酿着暴戾的风雨,他冷冷道:“明明是他们造下的孽。”牧谪不明所以,伸手抓着他的衣襟,喃喃道:“师尊,您在说什么?”自那之后,在埋骨冢十年,沈奉雪却从未说过那种让牧谪不明所以的话了。
十六岁的牧谪身形已经长成,哪怕一丝灵力都凝聚不出来,他却十年如一日的练着沈奉雪交给他的剑招。
每次他练剑时,沈奉雪总是一袭白衣站在不远处,眸光黯淡地看着他。
白衣仙人自成一方小世界,同周遭脏污的坟冢格格不入,离人峰的长明灯照亮终年无光的废剑冢,将他周身倾洒下一层薄薄的暖光,仿佛下一瞬便会消散在天地间。
牧谪练完每日必练的剑,回头如往常一样,眸光温和地看向沈顾容,妄图得到师尊的夸赞。
沈奉雪却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牧谪将剑一收,快步跑了过去,微微俯下脑袋,小声说:“师尊,阿谪练得如何?”他低着脑袋等夸。
沈奉雪看到他这番模样,不知为何突然就笑了。
牧谪愕然抬头。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师尊笑。
沈奉雪轻轻抬手,抚了抚他的头,道:“你练得很好。”牧谪被他称赞得魂都要飞了,恨不得原地再来耍一套剑招。
沈奉雪的手逐渐往下,缓缓抚过牧谪那狰狞猩红的胎记,停留一瞬后,突然道:“阿谪,你想要出去吗?”牧谪歪头,贴着沈奉雪的掌心轻轻蹭了蹭,撒娇似的,道:“我听师尊的,师尊让我出去我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