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抬起头时,笼罩了十年昏暗的天幕仿佛裂开了一道口子,光芒倾洒进终年无光的埋骨冢,刺痛牧谪的双眼。
牧谪被照得眼泪簌簌落下,他挣扎着拿着那把木剑站起身。
有人从光芒中缓步而来。
那一瞬间,牧谪本能地以为是沈奉雪来接他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欣喜,虞星河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小师兄,把师尊给你的东西,交给我。”牧谪什么都不知道,更不懂虞星河口中的东西是什么。
“什么东西?”“小师兄还在装傻。”虞星河噗嗤一声笑了,他眸子弯弯,仿佛还是少时那个牵着他的衣角眼泪汪汪地问他师尊为何不喜他的孩子,“十年前,去半个元丹,也要让三水师兄将他送来埋骨冢,自然是将那东西交予你了。”牧谪:“什么?”“当年三水师兄擅闯埋骨冢,被魔修重伤,为此还丢了一条命。”虞星河道,“小师兄该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牧谪怔然后退几步,愕然道:“三水师兄……死了?”虞星河已经懒得和他寒暄,拔剑冷冷道:“将器交给我,我会看在师兄北一场,放你一条生路。”牧谪整个脑袋乱糟糟一片,他抱着头满脸痛苦地不断往后退,虞星河却仿佛发了疯似的穷追不舍。
剑光四溢,有人似乎在耳畔说着什么,牧谪根本没听清,但虞星河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你举国皆亡,而沈奉雪所带的器哪怕分出一丝灵力也能救你满国上下。”有个低沉的声音带着满满的蛊惑,柔声道,“而他,却将器交给了牧谪,却只是单单为了他能修道长生。”“啧啧,还真是不公,明明你和牧谪一样,都是他徒北。”虞星河握剑的手猛地收紧,琥珀色的瞳孔也逐渐闪现一抹血红。
“真讽刺啊,你满国的命,竟然还抵不过一个废物。”“你还在等什么?杀了他啊。”“你连禁地都敢闯了,难道还怕再加一条残害同门不成?”“杀了他,将器夺过来,我就能轻而易举带你逃出离人峰。器之力必定能将你满国命轮扭转。”“对了,我还能将沈奉雪捉来,任由你处置。”虞星河仿佛入了魔似的,喃喃重复道:“交由我……处置?”“是啊。”魔修懒洋洋地说,“我知晓他闭关之处,他失了半个元丹,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只要我出去,定能将他生擒。”虞星河仿佛抓住了什么希望,发疯一样一剑朝着牧谪挥了过去,瞳孔猛地变成彻底的猩红。
一念入魔。
“好。”虞星河长发飞舞,瞳孔猩红,脸上全是癫狂之色,“只要能杀了沈奉雪,只要能……”只要能杀了沈奉雪,能让从来都没有认真看过他的那双无情的眼睛能好好注视他,欺师灭祖又何妨?
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