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吧。”沈顾容轻声说,“多谢你。”没了京世录,他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先生。
没了京世录,先生……也不会来寻他了。
奚孤行脸都白了。
就在这时,离更阑大大咧咧地跑了进来,笑吟吟地将一根竹篪塞到沈顾容手中,道:“喏,这个是你的吗?”沈顾容一愣,立刻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抬手一寸寸抚摸着那根竹篪。
他不记得竹篪是什么模样了,但大致也没多少差别。
沈顾容又开始安静地落泪,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寻死了,仿佛方才那句撒娇似的求死,只是脑子一时糊涂的胡话。
只要给他一丝希望,哪怕那希望是在百年千年之后,他都能强迫自己撑下来、活下来。
奚孤行瞪了离更阑一眼,传音道:“你拿别人竹篪干什么?”离更阑一笑,并没有说话,袖中藏着的真正的京世录微微闪着光芒,被他用修为强行按了下去。
奚孤行没再理他,等到沈顾容平息了下来,轻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沈顾容呆了许久,才喃喃道:“奉雪。”奚孤行:“嗯?”沈顾容抬起头,眸子涣散,失地盯着虚空,低声道:“沈,奉雪。”自那之后,离南殃将其收为了徒北,但却不授他任何东西,毕竟常人都知晓,凡人之躯入道极难,可不是蜕一两层皮就能解决的事。
沈顾容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在蜜罐里长大的,怎么可能受得了那种非人的痛苦。
沈顾容不提,南殃君也没有强求。
不知是不是离南殃的授意,离人峰上下对沈顾容都很好,林束和研究了好几年,特意给他做了一条能帮助视物的冰绡,就连心高气傲如朝九霄,也经常从风雨潭跑过来看他。
因为离更阑将他的竹篪找回,沈顾容惟独对离更阑十分特殊,完全没有半分排斥之意,恢复视线后更是成天跟着离更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