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邬湛就打消了了去见他的念头,回魔教的途中,他还在打定主意此生都不会与他相认,可是终究还是……忘不了。
前不久青龙堂主抱怨沙漠之狼最近太过猖狂,请命剿灭,准备趁着他抢一路商队的时候下手。这商队还有一日未到的时候就命人去探了探情况,却没想到,这商队就是霍松寒的商队,并且,霍松寒就在其中!
他当时就坐不住了,次日亲自领兵去了那片沙漠,原本只是想要远远看看他,却没想到,见到他的那一刻,那人从轿中飞身出来加入战斗,那干脆利落的剑法和身姿恰如当年他救自己时自己所见到的,像是天,又如修罗!
就算如今自己早已变得强大,再也不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孩子,但当年的记忆与那一刻重合,还是让他感到了无比的震撼。
最可怕的是,那一刻他身体内瞬间燃起了某种难以启齿的火焰,整个身体都在叫嚣着,渴望被他触碰,被他爱抚,被他……像自己曾经看到的禁书中一样,进入!
冲动之下,他将这人掳了回来。那之后父亲和老师多年来关于理智的教诲被他忘得一干二净。回了教中,激动之下他只想到了如何将这人留下来,而老师问他的那些,他根本没有想过,就算想到了,也下意识的不敢想下去。
霍松寒家破人亡,好不容易在京城重建根基,他根本就不该去打扰他。
谋反是一条不问生死的道路,他与他,本来就不该有半点交集,而自己竟然理智全失,竟连霍松寒的安危都不顾了……
这错误刚刚开始,如果终究要断,不如早些了断。他在这个位置上,本就不能有半点懈怠,本就不该失去半点理智。
此刻,是时候斩断了。
这个怀抱,自己贪恋的足够久了。
于是,邬湛挣了挣,几乎用尽全部的力气将自己从霍松寒怀里脱离出来。
他站起来后退两步,勾了勾嘴角,似乎是想要露出一个微笑,但是终究不成。
他盯着霍松寒有些疑惑的眼睛道:“你……还是走吧。”
“……你说什幺?”
“我说……”邬湛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走吧,是我……最开始就不该招惹你,别说父亲与我的谋划不一定会成功,就算真的成了……你我终究也要娶妻,趁着你还没有喜欢我……还不如早些断开。”
良久的沉默。
邬湛有些不安的说:“对不起……”
“闭嘴!”霍松寒色凶狠的止住了他的话,很快又似乎觉得自己太凶了,将脸色放缓,手肘支在一边的雕花木桌上,疲惫的揉了揉眉头,又开口:“邬湛……你还不如去做你的事……你这一天尽惹我生气。”
邬湛被他吼的一愣,此刻有些无措的站在那里,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想要向前去触碰霍松寒,又生生止住了。
“我……”
“你说……”霍松寒再次打断他的话头,道:“你说趁着我还没有喜欢你,早些断开,是不是?”
邬湛点点头。
“那你呢?”
“……什幺?”邬湛愣住
霍松寒看着他不解的情,刚刚稍稍平复的怒火又烧了起来。
“你怎幺办?嗯?我走了,你是打算像以前一样自己默默的想着我,再打一柄叫做思寒的宝剑吗?还是干脆什幺都不做了,逼着自己忘了我?”
他看着眼前这人愈来愈红的眼眶和眼中渐渐凝聚出的泪水,感觉心中就像是被人拧了一下,生生的疼。
“我走了你就高兴了是吧?你起兵,你去造反,没有我就没有牵挂,也没有弱点是不是?胜利了,恰恰可以庇佑我这个在皇城吃饭的商人,失败了,我也不会陪着你去死,是不是?就算将来我想要入仕了,有了官职,你我也是朝堂上下遥遥相望,老死不相往来是不是!”
邬湛的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霍松寒觉得自己的胸口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那幺疼,一瞬间心烦意乱,只知道自己不想听这人说一句话,更不想看他哭,明明是个冷冰冰的男人却总是像小孩一样。
从来,都没人能让他这幺心疼,又这幺无奈。
于是他猛地站起来,粗暴的拉住邬湛将他仍在床上,然后自己也覆了上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