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是一个年轻的小男生,面容青涩,手法也不如从前那位熟练。
同样面生的服务员给他们送上酒。等到服务员走远了,郑禹铭问许明舫:“考得怎么样?”“没什么感觉,”许明舫认真思索了一番,又说,“今天专业课的手感还不错。”“许大才子,应该没问题啦,”夏扬插话,“听说今年难?”“也还好,”许明舫答,“不过有几题确实要写挺多的,题目一开放,角度就难找。”“对了,二哥你还记得吗,”夏扬突然想到,“当年老徐不是讲了一整节课的雅典酒节?就那个狄俄尼索斯,我听他们议论了几句,好像这次考到了……”郑禹铭显然对此印象深刻,了然地点头。他戴着无框眼镜,身材有些微胖,看上去一团和气,因为在寝室里排行老二,所以被叫做二哥。许明舫也笑了,点点头说:“这题倒是不难。”关于考试的议论很快揭过,话题就这么转向了过去的那些旧事。话匣子很快被打开,三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热烈地拼凑属于他们的集体记忆;即使是曾经被讲过一遍又一遍的经典笑料,如今再回顾也仍旧令人捧腹不止。
酒过三巡,郑禹铭盯着窗外缓了缓,突然笑起来,说道:“夏扬——你还记得你以前在这里伤心流泪,哭诉你前女友罪行的事迹吗?”夏扬没料到郑禹铭把矛头指向了自己,一时间瞪大眼睛,没能说出话。许明舫却笑着补充:“我记得,那天你哭得好惨,回学校的时候还躺在马路中间不肯走。”这段集体记忆太过尴尬,夏扬捂脸:“都别说了……”随后他很快想到什么,立刻抬头不甘示弱地反击:“二哥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你表白被拒绝的时候还不是坐在床上默默流泪?那时候我还安慰了你半天!”“什么叫默默流泪?”郑禹铭被气笑,“你这也太夸张了……”话题开始朝感情生活的方向发展,这似乎是每一次他们喝酒的必然结局。许明舫坐在一旁想着,却突然转念,意识到一件事:从下午到现在,他还没查收过手机消息。
许明舫赶紧拿出手机,电量已经是个位数。果然如他所料,几条明晃晃的未读消息悬在页面,最显眼的则是发件人的名字“沈柏诚”,让他的心瞬间漏了一拍。点进去,沈柏诚在一小时前给他发了信息:“需不需要来接?”
许明舫抬头看了看正激烈辩论的同桌二人,最后回道:“现在还没结束,我自己回去就好。”
郑禹铭注意到他的动作,收了一点笑容,问:“怎么了?是家里那位?”许明舫预感到话题无可避免地指向了自己,无奈地笑了笑:“没事,我跟他说过了,今天晚点回去。”郑禹铭眨眨眼:“唉,我懂,我也跟我女朋友说了。有家室的人就是这点麻烦,得报备行程……”说着还瞟了如今仍旧单身的夏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