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松了一口气的是,沈柏诚并没有被那些欢呼所影响,很快走下了台。许明舫克制住自己的视线不再乱瞟,即使是随后那些有意和沈柏诚走近一些的年轻员工来敬酒,甚至不识眼色地借故贴近沈柏诚时,他的情也没有任何的松动。
年会过后一切仍是照旧。只是年关将至,学期结束,图书馆也调整了开馆时间,许明舫便不怎么去s大了,改成窝在家里百~万\小!说,偶尔出去转一转,买些年货。住在附近的一对老人,养了一条活泼好动的金毛犬,偶尔在路上遇见,就会亲热地跑过来蹭他的腿,许明舫便也配合地蹲下来摸一摸它,顺便和老人聊个天。一来二去混得熟了,许明舫便莫名其妙地打入了清水湾老年茶话会内部,被动得知了附近各种家长里短,甚至被拉着下了几盘棋,下棋的同时还能和他们聊上几句野史。
这天沈柏诚回家不久,正巧有人按响了门铃。家中平时访客不多,沈柏诚疑惑着去开门,却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拎着一大篮草莓,问他:“小许在吗?”许明舫也闻声赶来,看到门外那人,惊讶道:“郑伯,您怎么来了?”又朝沈柏诚介绍:“他是后面那一栋的……”沈柏诚大约很久没有过和邻居唠家常的体验了,还有些状况外,许明舫怀疑他甚至都不知道后面那一栋是否住了人。被叫做“郑伯”的人笑呵呵地同沈柏诚打招呼,称赞两人一表人才天生一对,又谢绝了许明舫让他进来坐坐的邀请,只是递过那篮草莓说:“前几日从小许这里讨了副春联,这是谢礼啦,这草莓新鲜得很,要赶紧吃……”如此说了一通,便挥挥手走了。
关上门,沈柏诚挑眉问道:“春联?你什么时候和他们这么熟了?”“附近的老人让我帮忙写几副春联,我就写了,”许明舫看着手里的草莓,明显还沉浸在礼尚往来的感动中,“……这草莓好大。”“为什么找你写?”“嗯……大概觉得我读历史,字写得好看吧。”许明舫摸了摸鼻子,看向沈柏诚,眼发着亮,“你喜欢的话,我给我们家也写一副,可以吗?”沈柏诚当然不会说不。许明舫说“我们家”时的语气令他愉悦,而放在餐桌上这篮新鲜草莓,和那位健谈的老人,给这栋房子带来了一直缺失的烟火气息。等到许明舫在书房里铺开他前几天买的正丹纸,一脸认真地挥毫下笔时,沈柏诚才意识到那些向他讨要春联的人究竟赚到了多少——许明舫的书法笔力遒劲,鸾跂鸿惊,显然比市面上那些印刷的字体要拥有更多的意义。
在门上贴好春联,过年的氛围便浓重了许多。除夕夜两人回了沈家,许明舫拿出后来写的又一副春联,沈父高兴得合不拢嘴,直把许明舫夸到不好意思;沈柏诚仍旧是在一旁看着他微笑。
相比起来,许家的气氛要无趣得多。年初他们不得不回许家吃饭,许明舫照例和许继良无话可说,席间翻来覆去的话题都是围绕许之瑶明年的婚事,或是许家的地产投资,穿插着对沈柏诚无谓的逢迎。不过令许明舫稍稍讶异的是,许继良对他的态度似乎软化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