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去了。
穆元咏说:“我这阵子一直在想上辈子的事情。”“都说让你不要想了,”孔稷侧过头看他:“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在想了。”“就是因为过去的事情,所以才有价值,我不能因为这个就要逃避,你不知道,我都说给你听,可以吗?”穆元咏看着孔稷,慢慢道。
孔稷叹了一口气。
“那你说吧。”——那是一个清晨,大致是这样的一个时间,具体的穆元咏也不太记得了,他当时三十多岁,后宫里面自然不可能空虚着,但是却都没有碰过,他到底是很寂寞的一个人,整个皇宫那么大,人,却看不到几个,空荡荡的,让人过得一点都不舒服自在。
穆元咏坐在自己的皇宫内,前面是几个伺候的太监,他们都低着脑袋,一句话都不敢讲,旁边是巨大的柱子,那里也藏着人,但是却要当作自己不存在的样子,所以穆元咏很无聊。
他身边唯一走得近的太监,如今在外面给他建了个庞大的检察机构,里面供养着无数的眼线,遍布整个大雍。
但是他——仍然觉得无聊。
四周的空气都变得让他不那么自在,就连呼吸都变得格外费劲,他终于忍耐不住站起身,旁边的侍从小心小意的说:“陛下,您这是?”他说:“出宫。”“陛下……”那几个人匆匆忙忙的追上来。
他极为不耐烦的道:“别跟着我。”烦死人了。
全都烦死人了。
他快步走在白玉铸造的地板上,情渐渐地变得阴暗起来——说到底,他这样的皇帝到底做得还有什么意思?
终于,他站定,侧过头,对着追来的侍卫道:“传旨,宣孔公公入宫。”“是。”那天,清晨的阳光还想格外的刺眼,他眯着眼睛向上看去,觉得天那么高那么远,他看起来是整个大雍最高最伟大的人,但是这一刻又被衬托的极为平凡和渺小。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边是无聊情绪下升起的烦躁与愤怒,一边又是对事实的无能为力和抗拒。
他忽然就想,自己到底过得痛快吗?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到孔公公站在他的面前。
孔家子仍旧叫做孔家子,没有得到太后的赐名,此时跪在他的面前,他的背脊那样的挺直,跟其他那些小心翼翼的太监完全不一样,他忽然想,我真的有好好的看这个人吗?
他到底是怎样的?优秀的下属?可靠的力量?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