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参与。
穆秋和俞凉都还记得他……那到黎殊这里,大程度也是。
时叙至今记得,在听到那段糟糕的对话后,黎殊三个月没有出门那段时间。
他几乎废掉了,搬到临时租来的小公寓里,不言不语,不和外界联系,他拒绝外面的一切消息,包括时叙。
时叙找到他,不熟练的等在门外,蹲了一周,终于见到食物耗尽,愿意走出门的黎殊。
青年的目光异常冷静,凉薄而讽刺。
他看到时叙,什么也没说,目光甚至没有停留一瞬,与上次见面时歇斯底里怨恨时叙的模样截然相反。
时叙站起来,想和他说话,他摇摇头,疲惫的拒绝道:“我真的很累,时叙,我已经站不起来了,求求你放过我吧。”他说:“我见到你的每一秒钟,骨头都是疼的。”那是从目光茫然,好不容易家庭逃离出来,重新对世界充满憧憬时,便跟在时叙后面的懵懂少年。
现在他被压垮了,因为时叙的失误。
时叙看着他,忽然就感觉到难过,他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哑着声音道:“黎殊,别被压垮。”他说:“你不要被压垮,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伤害你。”黎殊听了,低下头,没说话,手中的购物袋勒的他手指青紫,他遏制住恶念,只是冷淡反驳:“你是不是想说,不是你做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掀起眼皮,忽的笑了起来,他笑得好看,死气沉沉,“可你能说那不是你舅舅吗?你能说你没有一点责任吗?”你没有一点责任吗?
时叙反驳不了。
他独来独往惯了,没有想到在有些剧本里,工具人也有特殊身份。
他与那个所谓“舅舅”,或许并不亲密,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却足够对方在台上看到他时认出他,然后利用他,给黎殊致命一击。
他没能及时发现,归根结底,他有责任。
他最后能做的,也只是在救下黎殊后,花费所有能用的能量,给青年留下一份能摆脱公司的证据。
然后在车祸发生之际,因为能量耗尽被传送出去。
因此,如果说时叙有感觉到愧疚的人,那一定是黎殊。
穆秋和俞凉性格都好,即使失去了时叙,他们可以有朋友,可以有家人,只有黎殊,在不相信时叙后,他在世上再也没有能相信的人。
他的信念几乎崩塌,这种关心之人因为自己受到伤害,因为自己感到痛苦的滋味,一点都不好。
因此,尽管画梦再好,时叙也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