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半坐在床边,压着嗓子问:“……萧栗,你还好吗?”似乎是听到了熟悉的名字,萧栗有了动静,看向他,一双眼睛像是蒙了层水雾,嘟囔一声,却没有回话。
沈蜃之便以为他默认了。
他伸手想去摸对方的额头,但萧栗这时候却想躲开他的手,头往后一挪,险些就要撞到床头。
幸好沈蜃之及时把手垫在了他的后脑勺上,避免了一次撞击。
小酒鬼用的力气不小,青年的眉头却皱也没皱,以这个近乎把对方搂紧怀里的姿势,靠近了对方,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那个在心里叫了很久的称呼就这么顺口溜了出去:“宝贝,会不会难受?需不需要……醒酒汤?”或许是青年比之旁人较低的体温安抚了他,萧栗低头握住了他的手,呜咽一声,缓慢地摇头。
床头亮着一盏小夜灯,灯光是令人感觉舒适的暖色调,照着少年的脸,泛着薄红色,像抹上了胭脂的上好瓷器。
这场景几乎像是沈蜃之梦里出现的一样,他无法控制自己,又凑近了一点,忍耐而又喑哑地问道:“宝贝,你还认识我吗?”“……你是谁?”萧栗漫不经心地反问回去。
他刚喝酒的时候尚且还有五分理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却是酒劲翻涌上头。
这会他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对方的那只手上,像握着什么玩具一样,来回地捏。
沈蜃之只是深深凝视着他,任由他把玩自己的手。
或许是没有得到回答,萧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去看他。
他的眼白分明,眼尾流畅,好似画家精心勾勒出的弧度。
沈蜃之感觉像是心脏被攥住一般,那强烈的悸动感让几乎拜倒在他的目光之下。
他低笑一声,凑近了些,气息几乎与他混为一处:“我是你的爱慕者,你的囚徒,你的爱人。”“……爱人?”萧栗得到了回答,又低下了头,把自己的手搭在了对方的手上。
“嗯,”沈蜃之收紧了手,“你希望我当你的爱人么?”“你喜欢我么?”他伸手拨开萧栗额头前方的头发,想要看清楚那双眼睛里的情绪。
在那一瞬间,他好像在接受众审判,下一秒便会被宣告有罪。
萧栗仿佛在迟疑着什么,没有立刻回答。
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状态,他以往不开心,甚至生病,都是一个人。
去萧家之前,这家里只有他,去萧家之后,徐梅根本不会管他,无论发生什么,都是这种状态,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不会有人缠着他,也不会有人这样照顾他。
萧栗松开手,他试图从自己变得不那么灵敏的脑子里想出这句话的意义,他望了沈蜃之半晌,在对方的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前,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