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如今东躲西蹿的匈奴人不过都是强弩之末,只稍再坚持几日,定然再没有反抗的力气,只是他们这边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能够拿来等待,后勤的队伍在一场大火里丢了大半的军粮,如今剩下的食物只够维持他们三日生存。
用于传信的信鸽出去后便没有回来,想必是被杀了,不过薄厌凉对此并不意外,草原人弓射本身极好,再加上前几日大雪封地,信鸽被扰乱了路线,自然有去无回的风险增大。
“少主,咱们在地窖里找到了好多酒!”飞鹰将军楚飞匆忙跑来,身上的大雪和脸上的刀伤都没来得及处理,惊喜地道。
坐在王座之上的黑发男人面前围坐了数不清的战士,战士们身上的狼毛袄子全部破的破,烂的烂,听见这话,王座之上的男人与他脚边所有坐着的战士全部望过去,每人都是一双湛蓝的眼睛,像是狼窝里的恶狼,遇见了猎物一般,锋芒瞬出。
“既然这里有好酒,那就全部都搬出来,让我的兄北们喝起来。”薄厌凉声音依旧带着属于他独有的儒雅,只是在这种地方,在他一条手臂直接从羊绒袍子里支出来,饱满却又缠着绷带的手臂任由大夫上药的时候,他说的每一句话又都充满不留后路的疯狂。
跟着鲜卑人打了两年仗的蓝九牧来时官职便比薄厌凉低许多,起初很不服气,可当初一想到草原的煤矿是太子想要的,便又二话不说的来了,生怕这位鲜卑王族不讲信用。
如今两年过去,蓝九牧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薄厌凉这个小时候就开始为太子冲动易怒的人,到底是有些过人之处。
只是现在喝酒,让大家敞开了还是不妥。
“世子爷,卑职以为如今正是危急关头,比的就是一个忍字,咱们只要等到粮草续上,等到后援前来,那些已经四分五裂的部落根本打不过我们,现在喝酒取暖可以,但不该敞开了喝,喝酒误事。”蓝九牧的身边是二王爷的人,二王爷则领着兵回去寻分散的后勤队伍了。
薄厌凉深邃冰凉的眼睛在火光下有着无人能直视的暗芒,他淡淡看着蓝九牧,说:“我鲜卑向来海量,更何况谁说我要等支援了?”等支援,那这场定草原的仗他的功劳要削去一半!更何况匈奴人肯定也以为他们要等支援,处于被动的防守走投无路的匈奴人,势必让原本就被天朝打了个士气大跌的鲜卑处境更加艰涩。
薄厌凉一边将右臂穿回袖中,一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