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突然发好心要给我梳头,我就知道没好事。兄长对澄儿真是友爱。”
玉锦突然温柔地展开他那媚得人骨头发酥的笑,道:“这次不会了。”说完从侍女手上接过木梳。
澄儿突然抓住他的手,狠命掰开,里面果然又是一条肉鼓鼓的青虫。
那时的玉锦,还很小,拖着长长的卷发,总是在琴棋书画兵法德行课程外,尽情玩耍。天真烂漫,不似现在般云淡风轻,心思深沉似海。有一年除夕,玉锦拉着澄儿出宫疯跑,跑到天露出鱼肚白,玉锦饿了,跑遍整个长安城终于找到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贩,买了好些肉包,边吃边走。
“澄儿你看那里墙角有一枚破草席。”
“看到了。”
“我不是让你看草席,我是说草席在动。”
“我知道,肯定是小猫。我们再不回去又要被骂了。”
玉锦不听,径自走到墙角,一把掀开草席。
一个和澄儿差不多大的孩子,缩成一团,满脸污泥,睁大眼睛,害怕地看着玉锦。
玉锦不说话,掏出肉包,递给了他。
小孩二话不说,立刻往嘴里塞。
“澄儿你去找水来。”
“可是没有小贩啊那么早。”
“那就挨家敲门!他这样会噎死的,得给他喝水。”
脏兮兮的小孩拿着澄儿找来的热水,吃饱喝足,才不再那么怯生生。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沐黎。”小孩小声答。
玉锦坚持将他带回了东宫。便是后来的沐黎将军。
雨泽从怀里掏出一条丝带。上面曾经系着与玉锦的定情信物,如今,双玉已不在,徒留这条丝带。
不远处,一个人踩着雪艰难地朝凉亭走来。是云天醒了。
雨泽皱眉,美好的记忆终究只是记忆,自己还是在这泥水般的现实里。
很快,雨泽的眼里露出惊喜,随即立刻起身,跑到那人身边。
“你怎么跑来了?!”
林大侠抱着两坛酒,一步步地在雪地里行走。
“我来看你死了没有啊。你自从回家以后信也不来一个。我就来了。”
“你干嘛还专门抱两坛酒来。是什么好酒?”
“上好的梅子酒。”林大侠满脸骄傲。“是长思亲手做的。我从长安千里迢迢给你抱来了,够兄弟吧!”
雨泽拉着林森,来到洛阳最好的酒楼。除夕夜,酒楼自然是冷冷清清,只有店小二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堂回荡。
“把你们最好的菜,鸡鸭鱼肉全都上上来!”林森扯着嗓门道。
是是是!店小二连忙领命下去忙活。
一段时间不见,林森胖了一些,越发春光满面意气风发。
“雨泽,你怎么脸色不好,还瘦了。是不是太过想我,为伊消得人憔悴了。”
“是啊奴家想死林大侠了。”
“那你还不赶紧以身相许!“
雨泽忽然不笑了。
林森哈哈地颠了起来,道:“打住。真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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