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柔霜的身子跟着一颤,脸上紧绷的色便有些崩塌。『地址发布邮箱 [email protected]』她咬着牙怒视着叶结蔓,一字一句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耳边纪西舞的话语平静落下,叶结蔓原本不安的心也随之缓了缓,跟着道:“三少夫人尽管放心,你若不招惹我,这件事我也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裴府的四少夫人,自不会与你的夫君有什么染指。”顿了顿,叶结蔓色微微一动,继续道,“虽然……我未过门夫君就去世了,又是一介平民,比不上三少夫人背后的许家大户,但也由不得你们来欺负。你我大可井水不犯河水,如何?三哥心善,想必也不愿听闻姐姐与我起了争执。”
听到叶结蔓的话,许柔霜一时沉默下来,没有应话。她心中虽有怒意,却也踟蹰着不敢再轻举妄动。那件事一直是她心底的秘密,连许家知道的人也不多。虽疑惑怎会给眼前的叶结蔓握到把柄,但她当然不会认为对方会告诉自己。以裴尧远的性子,当初同意这门亲事,有很大一部分的确是为了对自己负责。若是知道自己欺骗了他,怕是……念及此,许柔霜的目光剧烈一晃,整个人也从怒火中清醒过来。她抬头望了看起来色依旧柔弱的叶结蔓一眼,紧紧皱着眉,眼底有探究意味。下一刻,她已经收回了脚步,态度强硬地丢下话来道:“希望你记得今天的话。”
叶结蔓轻轻点点头,便见许柔霜已经看也不看自己,转头往门外走去。对方显然心情很糟糕,拉开房门的时候十分用力,倒把守在外面的安儿吓了跳。见许柔霜离开,安儿才连忙跑进屋子,追问道:“少夫人,你还好吧?”
话音一出口,安儿就瞥见了叶结蔓脸上还有些鲜红的掌印,下意识伸手就欲抚上去,口中惊呼道:“三少夫人打你了?”
叶结蔓只是温和地笑了笑:“一点小伤罢了,不要同别人提起。”
安儿虽心里不舒服,但也知道三少夫人不好惹,少夫人是想息事宁人,还是勉强应了下来:“我还是先帮少夫人去取些冰块和药罢。”
叶结蔓似想起什么,忽然唤住了安儿的脚步:“不用了,别惊动了别人,免得影响等会去纪府的事。我这里还有汪姑娘留下的药膏,擦一擦就可以了。你先去忙,准备等会启程要用的东西。”
见叶结蔓这般说,安儿只得依言退了下去。
待房门被关上,叶结蔓才舒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水,望向身旁的纪西舞,柔声道:“谢谢。”
纪西舞不置可否地望了叶结蔓一眼,随即出声道:“药膏在哪里?”
闻言,叶结蔓微微一愣,便见纪西舞不耐烦地勾了勾唇角:“等会就要去纪府了,你难道想顶着这张脸出门丢裴家的脸让裴夫人再多讨厌你一些?快告诉我药膏在哪里?”
叶结蔓犹豫了会,还是伸手指了之前汪思倩送来的药膏方向。
见纪西舞转身去取药膏,身后的叶结蔓抿了抿唇,开了口问道:“你……认识三少夫人?方才说她是许家小姐,可是城东那个许家?”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纪西舞翻出了瓷瓶,返身往回走,望着叶结蔓轻轻摇了摇头,解释道,“裴家在苏州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商户,亲事自然讲求门当户对,像你这种情况的也算个特例了。那位三少夫人名叫许柔霜,并不是许家嫡系一脉里的,算是表亲那脉,不过自幼也颇为受宠。裴家和许家多有生意上的来往,她喜欢裴尧远三年的事,在苏州城里知道的人多得去了。只是裴尧远不喜欢她那类骄纵的女子,碍于情面与礼数才没给她难堪。这许柔霜也算胆大豁得出去,后来索性就想出了一个主意。”说着,纪西舞蹲来,抬头望向叶结蔓,目光似有深意,“纪家、裴家、许家都是生意上的伙伴,那天正巧是许家家主六十寿辰,大家自然都去了,我也在场,没想到不小心撞见许柔霜给裴尧远敬酒时弄了些东西进去。”
言罢,纪西舞状似轻松地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叶结蔓却已经懂了。
这种事以纪西舞的性子,自然不会理会和阻止,反而多少抱着冷眼看热闹的心态罢?之后裴尧远忽然改口答应这桩婚事,想必也多少在眼前女子的意料之中,这秘密也就成为手上的一个筹码,等到关键时候再抛出来。
太像是纪西舞的作风。
正低头沉思着,脸上忽然一凉,惊得叶结蔓下意识偏了偏头,便听到纪西舞轻声的低喝:“别动。还要不要这张脸了。”
回过来的叶结蔓正望见蹲在身前的纪西舞探出手来,手指落在自己的脸颊上,指尖有温凉药膏。眼前那面容无双,白皙胜雪,在光亮里澄清通透,显得红眸格外魅惑。而此刻,那双眼睛紧紧落在自己脸上,望得叶结蔓忽觉心漏跳了一拍,有火热的灼意很快攀上脸颊,身体也僵硬着不敢动弹,任由纪西舞动作温柔地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