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哥,不要开枪,这是雪狐!雪山中的兽!”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扑过来压住我的身体和猎枪的人影是多吉。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
我帐篷旁边的那团迷迷糊糊的影子似乎被我们吓到了,马上由一团影子变成了三团影子,两大一小,一下轻盈跑出好远。
站在远处看着我们。
我把头灯点亮了,向远处照了照,竟然是三只雪白的狐狸,两大一小,雪白的毛,小小的眼睛,长长的尾巴。
这应该是一家三口半夜出来觅食的。
那只小狐狸看到我们这边的光亮,尝试着想走过来,被一只大狐狸一把给咬了回去。
多吉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三块牦牛肉干向三只狐狸扔过去。
那只小狐狸可能是饿坏了,摆脱了母狐狸的束缚一下冲上来,叼起一块牦牛肉干就要吃,另一个大狐狸冲上前对着它大吼了一声,呲着牙威胁着小狐狸。
小狐狸怯怯地把那块牦牛肉干吐出来,眼巴巴地看了看多吉,又看那只大狐狸。
三只狐狸都站在那里看着那三块牦牛肉干,不走,也不吃,又看了看多吉,做出随时要逃走的样子。
多吉似乎明白那只大狐狸的意思,它是担心多吉扔给它们的牦牛肉干有毒,所以不敢让自己的孩子吃。
多吉慢慢地走了过去,捡起三块牦牛肉干,一块一口咬了一小块,并且故意很香甜地咀嚼着,然后又轻轻地把那三块牦牛肉干扔到那三只狐狸的面前。
小狐狸看了看它爸爸,又看了看它妈妈,口水都流出来了,嘴里哼哼唧唧的,似乎想吃牦牛肉干。
母狐狸和公狐狸对视了一下之后,母狐狸眼睛盯着多吉,弓着身子慢慢地向前走,一脸的警惕,好像随时都会跑开。
多吉一步一步地向后退,最后趴在雪地上。
母狐狸小心翼翼地叼起那块牦牛肉干,嚼了几口又停了停,又嚼了几口又停了停,见没什么事,它这才把嘴里嚼过的牦牛肉干吐给小狐狸吃。
一家三口可能是放心了,大着胆子吃着那三块牦牛肉干,不过两只大狐狸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我们,一直警惕地盯着我们,保持着随时可以逃走的状态。
趴在我身边的多吉看着那三只小狐狸吃牦牛肉干,嘴里含着笑,一脸幸福的样子。
他可能是余光看到了我在看他,腼腆地一笑,“胡哥,我忘了,刚才对不起你呀,我怕你开枪把它们打死了。
在我们这里这种雪狐是山恩赐给我们的兽,在我们藏族的传说中,它们是度母转世的,不能杀的。”
我“哦”了一声。
他看了我一眼,“你是不是不相信这种说法呀?”
我笑了笑,“我虽说不相信它们是度母转世,但是我尊重这种传说,而且非常敬佩。”
他点点头。
三只狐狸吃完了那三块牦牛肉干,似乎没吃饱,向我们这边望着望,那只小狐狸奶声奶气地叫了几声。
多吉刚要去背包里再去掏牦牛肉干,我拦住了他,从我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三块牦牛肉干向它们扔了过去。
这一回,它们并没有怀疑,而是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咬住,开始吃了起来。
吃完了这三块牦牛肉干,三只狐狸可能是吃饱了,向我们叫了几声。
多吉向它们挥了挥手,“走吧,快走吧,一路要小心!”
三只狐狸转身渐渐地消失在夜幕里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行了善事,还是太困了,反正我再次钻进帐篷,钻进睡袋,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睡得十分香甜。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我们三个用锅做方便面泡牦牛肉干吃。
天气非常好,天空晴朗,有几朵云彩,太阳在天空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太阳光射在雪上反射的光芒也非常的刺眼,我们三个戴上护目镜,收拾好东西,继续往山上走。
这个珠穆朗玛峰真是高呀,高入云端,云朵好像在半山腰一样,到上是白皑皑的雪,厚厚地盖在山峰上。
越往上越空气越稀薄,我们不得不停下来休息吸一会氧。
我问多吉,“多吉,我们是不是应该在山下先训练一段时间再上来呀,就像登山队员那样?”
多吉腼腆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呀,我说得不对吗?”
多吉犹豫了一下说道:“胡哥,你有所不知,那些所谓的登山队呀,一大半都是我们这些藏民,他们呀,就是跟着走,所有的困难的事情都是由我们来解决的,等登到峰顶,他们再拍几张照片,照照国旗就下来了,全都是骗人的,跟在别的地方登山旅游一样。”
我有些意外,“真的,假的?”
一旁的苏克拉瓦说:“这是真的,我以前也当过几次向导,那些所谓的登山队员都是玩的。”
我摇了摇头,“没想到还有这种玩法。”
我拄着手杖站起来,“行了,我们走吧。”
我们三个继续往山上走,走着走着,扎巴又狂吠起来。
我吓坏了,连忙四下看了看,四下里到处是雪,并没有雪人的影子。